第5段(1 / 3)

,知是受驚,想著她畢竟是個五歲的女娃,便也不和她多說,閉眼睡了。

楊幺苦思了一陣,倦極而睡。沒料到一覺醒來,卻赫然發現躺在了自家的小竹床上!

她慢慢起身,忽地聽到房門外有人說話,她知道楊嶽厲害,不敢走近,隻是凝神偷聽。好在土屋簡陋,倒讓她斷斷續續聽了幾句。

“……你妹子……若是……”楊幺一聽這聲音,便覺熟悉,知道不是楊家人,倒似是張家人。

說了幾句話,便聽得楊嶽道:“……身子弱…死……極容易…不…擔心……”

楊幺隻聽了這幾個字,喉嚨頓時發幹,聽得外麵的話聲一停,慌忙閉上眼睛。不一會兒便聽得楊嶽推門進來,將她喚起,若無其事地替她梳頭穿衣。然後慢慢喂飯,絕口不提昨夜之事。

楊幺心裏掙紮了半晌,想著楊嶽平日裏對她的照顧關愛,終是鼓足勇氣,推開他伸到嘴邊的木勺,直視楊嶽雙目,卻不說話。

楊嶽看著楊幺,眼中閃過驚喜,似要說話,卻終是轉開眼躲過楊幺眼中的疑問,柔聲道:“幺妹,來,吃飯。”

楊幺看了楊嶽半晌,眼睛慢慢閉了起來,突地又睜開,一把打翻楊嶽手中的飯碗,亂叫著狂奔出門。楊嶽呆呆坐在床邊,隻聽得村裏的孩子們叫聲傳來:“小嶽叔,小嶽叔,幺姨又犯病了!”

楊幺剛剛露頭的真性情因為這起不明不白綁票事件,死死地縮了回去,張家人綁了她,又放了她,楊嶽既不肯實言相告,他在這其中到底是什麼角色,總是有些蹊蹺。如是張報寧所說無錯,他瞞著全族的人勾結世仇,哪裏又是什麼好路數?

尤其是當她發現全村老少,包括楊天康怕是都不知道有這回事時,她心裏越發發冷。楊嶽雖是養她育她,事事照顧,但既能在這種與她性命相關的事上自行其事,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難保將來不為家族利益,自家的前途把她當個交換之物舍了出去。

那日的話雖是沒聽清,但她如此弱小,楊嶽名聲又是極好,便是她立時死了,也沒人會懷疑。想到這些,楊幺心中越發焦慮,若不是身體實在太弱,出門就是死路一條,早恨不得離了此地。平日裏若不是害怕楊嶽翻臉,又無力自己活命,怕是楊嶽送來的飲食都不敢吃進嘴裏。

楊嶽卻仍是和以前一般養育她,屋裏屋外全不要她動一根手指,見她裝傻不過偶爾嘮叨幾句,竟然也全不阻止,似是要她這樣瘋著才好。

時光流逝,楊幺的自閉足足持續了近六年,便是在外人麵前也不露聲,但是,為了自保,她又不敢完全裝癡,十日裏總要清醒一日才行。

於是,她縮在小女孩的身體裏裝腔作勢,長輩教訓的時候她要裝無辜,堂兄弟們廝混時她要裝無知,堂姐妹們明爭暗鬥時她要裝無趣,和張家村那幫世仇掐架時她要裝無能。

楊幺也不知族人們如何想,隻是有楊嶽在,長輩們都是體恤著,族中的兄弟姐妹盡是讓著,護著,便是比她小的弟妹、侄兒女也可憐著她。

沒有人喜歡這樣的生活,可是,每當她對自家刻意的天真、虛偽的無知、辛苦的隱忍厭煩到了極點,想要喘口氣,正常生活的時候,楊嶽日日四更起身習武,晚晚讀書至深夜、族人擁戴,方圓百裏內的各村落皆對之推崇備至的情形就出現在她腦海裏。

她選擇繼續等待。

但是,當楊幺快滿十一歲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出了大問題,她的身體除了虛弱外,成長也遲緩不前,現在不過才八九歲的樣子,癸水也沒有來。要知道這時代的人壽命短,十一歲來癸水的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