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段(1 / 3)

個巧話來糊弄叔父,鍾家隻有六個人,你們五個一個都別想跑,統統都得生兒育女,子子孫孫!”不待玄觀再說,站起身來斬釘截鐵道:“你是幺兒的遠房表哥,中表之親,親上加親,最是妥當,小嶽養了幺兒,但他也要叫我一聲爹,最後還是我說了算!”說罷轉身下樓離去。

玄觀坐在椅子上,撐著額頭,歎了口氣道:“這可不是我的意思,你也明白了吧?”

“我就知道他們總要算計我!”楊幺從門外走了進來,冷笑道:“我這個爹果真是好啊,倒也男女看得一樣,全是傳宗接代的工具!一個都別想跑!”

“倒也不全是為了這個,你天天住在我這裏,總要有個說法不是?”玄觀笑道。

“怎的沒有說法?沒有你作靠山,憑著潭州的新附軍,就能讓嶽州路出公文讓張、楊兩家遷移二百裏?”楊幺睨著玄觀,“他們難道不知道你名聲不好?放我去泉州了,豈不是一了百了?我青樓都鬧了,還擔心什麼名聲?”

玄觀哈哈一笑道:“我也知道弄這些玄虛定是唬不住你的。你也別抱怨我了,張家的人早上路了,這兩日便到。你若是走了,哪裏又會回潭州,這事兒自然不用提了,你且忍忍罷。”

楊幺哼了一聲,也不否認,斜斜靠在門邊,靜靜看著遠處將要落下的夕陽,紅彤彤的火燒雲漫布天邊,分外豔麗。

楊幺見得這片景色,一時走了神,似乎又回到了遙遠前世,喃喃道:“這大元朝是不是就像要下山的夕陽,泉州就是那片火燒雲……”

玄觀走出門來,背靠牆壁,在楊幺腳下箕坐,從木廊上看著天上的流雲,輕聲笑道:“原來四妹妹比為兄還要看好白蓮教,如今便開始為大元哀悼了?”

“不過是一時感慨,”楊幺收斂心神,瞟了玄觀一眼,隻見他眼光炯炯遙視前方,一腿曲起,淡青色道袍下擺隨意散落在木板地麵,全身被夕陽隱隱罩上一層金紅色,越發顯得如玉如寶。

楊幺轉開眼光,繼續道:“白蓮教雖是勢大,卻是極散,舉事有餘,成事不足,你……你若是想成就一番事業,怕還是隱忍一時方好。”說完此話,心裏卻是暗恨自家沒管住嘴巴,美色誤人,果真是男女一樣。

玄觀掉過頭來,凝視楊幺半晌,方說道:“你也是如此對嶽三弟說的麼?”

楊幺愕然看向玄觀,答道:“他從不和我說這些事,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所以,我從沒有說過。”

玄觀點點頭,又轉過頭去,靜黷了片刻,突然說道:“我父親姓鄒,原是黃州麻城一個小鐵匠,娶了鍾氏為妻。兩人皆是白蓮教眾,彭祖當初在袁州起事,事敗而逃,便是藏匿在我家。我那時不過三歲”

楊幺轉過頭靜靜地聽著。

“一月後便事發,雙親皆亡,彭祖帶著我逃至江西,收我為徒。太一教裏不少弟子也是白蓮教眾,見著我聰明容貌又好,引介給掌教地龍道長,收了作關門弟子。如今已有二十年。”

玄觀伸直雙腿,長吐了一口氣,笑道:“這副皮囊確也好用,太一教要和龍虎教爭那朝廷禦封的玄派祖師的名頭,趁著今上喜好享樂,便教我練習秘傳房中術、素女經,機緣巧合派到了拉章大和尚座下侍奉,倒讓我把密宗歡喜禪和道宗房中術兩者合一,自創了雙修大法,得了拉章大和尚的歡心,又替威順王爺調教佛女,便有了威順王府做靠山。彭祖見我曆練出來,便讓我做了這湖廣行省的總壇主。”

楊幺聽得他的過往,便也知他總是吃了大苦的,麵色不禁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