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讓他們衝進了船隊裏來,雙方短兵相接。
楊幺大驚,不知如何是好,知道自己身體虛弱,為免成為累贅,隻得退回艙中,那料到方一關門,就聽得一聲巨響,船體亂搖,竟是中了一炮!
楊幺腳下不穩,頓時跌倒在船板上,又聽得炮聲連響,熱浪滾滾,車船竟是著火!楊幺深知此處危險,掙紮著要爬起,沒料到艙頂突然塌陷,大塊大塊破裂的木板呼啦啦地砸下來,不少正熊熊燃燒,響起“滋滋”地懾人聲響。
楊幺在船板上一滾,勉強躲開兩塊著火的船頂碎片,卻被另一塊厚重的碎片砸中後腦,一聲呻[yín]都沒來得及發出,當即頭破血流暈了過去!
“楊家姐姐!”這是長淨罷,楊幺模糊地想著,可不能讓這孩子知道,她當初萬念俱灰,拿著他還來的匕首自盡。
“幺妹!”好像是報辰,楊幺心裏一安,他總是會護著她的,她可以再休息一下。
“楊幺!”楊幺大怒,倪文俊這人總是連名帶姓地亂叫,她也不希罕理這人,若不是為張楊兩家著想,倪文俊最好是被招安了,轉頭滅了天完和白蓮南教,讓鄒普勝吐血氣死!
“幺兒!”、“妹子!”楊幺心裏一喜,仍是賭了口氣,若不是他們要把她嫁給張報寧,她會有家歸不得,隻能依靠鄒普勝麼?
“幺妹!”這不是張報寧麼,他也來漢川了?算了,張報寧也是個漢子,一心為家族打算,好好和楊天淑過日子吧。
“幺姨!”楊幺愣了一下,下德、下禮怎麼也來了,戰火連天的,她們也不知道躲一下,難不成是來找國意和國誠的?
“四妹妹!”楊幺全身發抖,緊緊縮了起來,眼睛閉上,耳朵關上,深深沉入黑暗之中。
楊幺任由她地靈覺向黑暗中沉去,隻是模糊地想著,楊嶽呢,楊嶽不再管她了麼?
不知過了多久,楊幺終於聽到了等待已久地聲音,“幺妹,是我的錯,你快醒醒.......”
“楊嶽!楊嶽!是楊嶽!”楊幺歡天喜地,掙紮著擺脫黑暗的糾纏,使盡全身地力氣向光響處奔去,嘴裏叫道:“楊嶽,楊嶽,你回來了,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別拋下我。”
楊幺睜開了眼,清晨的陽光從床邊的窗戶照了起來,灑滿了整個掛滿紅綢的屋子,讓滿屋子地油菜花串愈發地嬌美動人。
楊幺忍著乍見陽光後眼睛的刺痛,戀戀不舍地盯著眼前的人,楊嶽一臉的哀傷頓時變成狂喜,狠狠揉了揉眼睛,一把捧起楊幺的臉,叫道:“幺妹!你醒啦?”
“楊......楊嶽........”楊幺想伸出雙臂擁抱楊嶽,卻一身無力。喉嚨裏隻能吐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楊嶽眼中閃著淚光,低頭便要去吻楊幺的唇瓣,差著一分的距離突地又生生頓住,捧著楊幺臉龐的雙手一緊,僵了片刻,慢慢將楊幺地頭放回枕上,勉強笑道:“幺妹,你歇歇,我去請平泊叔來給你看看,你都睡了兩個月了。”說罷,就要起身離去。
楊幺一時沒有注意那麼多,勉力用手指勾住了楊嶽的衣角,不叫他走。楊嶽一愣,回頭一笑,複回坐下握著楊幺的手道:“幺妹,你放心,我再不走地。”轉頭叫道:“聶青,去請平泊二叔來,就說幺妹醒了,請他來看看。”頓了頓,又道:“把報辰也叫回來罷。”
窗外頓時響起聶青驚喜交集地應喏聲,立時聽到院門開啟,腳步聲匆匆遠去。
楊幺貪婪地看著楊嶽的臉,慢慢喝下楊嶽喂來的水,繼繼續續道:“楊嶽,你........你不生我的氣啦?”
楊嶽緊緊握住楊幺的手,輕聲道:“你難道不知,我對你豈止是因著那一點情[yù]?便是你沒做那些,我心裏也早有了你,我不該生你的氣,把你一個人拋在戰場上,才會.......”楊嶽臉上閃過一絲痛色,將額頭壓在楊幺的手上,默默不言。
楊幺心中狂喜,隻覺全身上下通通透透,舒暢無比,結結巴巴道:“楊嶽,我真的喜歡你,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楊嶽全身一抖,卻沒有抬起頭來,仍是埋著頭道:“我也是,無論如何,這輩子我總是陪著你的。”
楊幺隱隱覺得手上傳來重重地濕意,大驚道:“楊.....楊嶽,你怎麼啦?”勉力要起身。
楊嶽覺得她動彈起來,慌忙抬頭按住她,臉上的隱隱淚痕卻是無法藏住,楊幺正要問,楊嶽卻笑道:“我以前總恨著我們是兄妹,如今卻慶幸我是你哥哥,方能如此親近於你。”
楊幺大惑不解,方要開口,突聽得院門猛然被推開,一個人衝了屋裏,幾步奔到楊幺床邊,歡喜道:“幺妹,你醒啦?可擔心死我了!”
楊幺一眼看到張報辰的空蕩蕩的右袖上,頓時大驚道:“報辰,你的右臂——”
楊嶽突地鬆開楊幺的手,從床邊站開,笑著對張報辰道:“報辰,如今幺妹醒了,你便問問她,她是甘願還是不甘願?”
張報辰挨到床邊坐下,伸出左臂將楊幺抱在懷中,看著楊幺結巴道:“幺妹,我沒想的,我受傷也是暈著,家裏麵為了給我們兩個衝喜,就讓我們成了親。我如今是個殘廢了,你若是不願意,我就去和家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