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被拆穿秘密的事實,這個女人沒有絲毫驚慌,她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僅僅是個可愛、漂亮、單純的,會跟自己撒嬌、會包容他的過分要求的女孩子。
四個年頭的時間差距讓他跟萬隱小姐中間隔了一道巨大的天塹,旗木卡凱西到了眼下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
萬隱迦夜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她用那種似乎是大名城裡接待比自己弱小的他國使者一樣語氣,帶著施捨、從容與冷淡,這麼說。
旗木卡凱西沒有說話,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本來以為這樣的話說出來,讓人心虛的會是萬隱迦夜,現在看來,他才是底下的那個。
“你……”他剛說了兩個音節,便咬著牙停住,隨即:“你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嗎?”
旗木卡凱西將身體正對她,他的右手不自覺地攥起來,不一會兒她便感覺到自己手心的微微刺痛,可是他毫無所覺一般還在問她。
“你不好奇我是怎麼想的嗎?”
“你不好奇我會怎麼做嗎?!”
這個已經被迫失去記憶的男人,卻沒有失去那種從好幾年前便開始積累的怨懟,他對萬隱迦夜始終是矛盾的。
他喜歡這個人,毋庸置疑,可他也同樣討厭這個人。
失去記憶的旗木卡凱西先生尚且還能將忘掉的事情當做沒有發生過一般,全心全意地去將自己的喜歡、愛慕、欲、望完完全全表達出來。
可這順順當當的蜜裡調油的生活裡若是出現的一點裂痕,那些隨著記憶消失的東西便會一點一點從那種並不完全的喜歡裡流露出來。
這才是卡凱西完整的愛。
但是並不被常人理解的東西,在思想硬核的直腦萬隱大小姐那裡,就成了麻煩的、不被理解的東西。
她認為一個人要是愛一個人,應該是完完全全的又無法自拔的貪婪,也該是沒有雜質的純粹。
眼下這個人已經知道了這些她曾經留下的謊話,這些東西成了細小的砂礫,她心裡暗歎著應該更加嚴苛地去監管自己的旗木先生的時候,一邊也打算放棄從他身上得到應該已經蕩然不復的‘愛’。
已經卸下那種眼神的萬隱小姐顯得或多或少有些冷漠,她聽完旗木卡凱西的質問,這邊頗為無奈的搖頭。
“事已至此,何必如此?”她說:“更何況,我問了你也不一定說,我還費這個事做什麼,倒不如現在來談談以後你的想法吧。”
“我的想法……”
他覺得她的冷淡似乎是毫不在意自己無法活過今年夏天這個事實的,想起這個人即將死去,他的心臟又無法抑製地緊縮:
“迦夜,是不是我給你添麻煩了?如果我沒有後來跟你告白的話,是不是你至少能毫無留念的離開。”
“你是說”,萬隱迦夜抬起眼,雖然麵上還笑著,但隱隱感覺她在生氣:“‘死’嗎?”
死。
你是說,‘死’嗎?
對啊,如果不是旗木卡凱西擅自討厭自己,又擅自過來跟自己告白,她現在早就不用忍受日復一日身體腐爛的痛苦,感覺自己無力的痛苦。
但是說到底,也是她傻,願意相信這狗p的男人;也是她心存貪戀,覺得能心想事成。
“是,想必你也知道我時日無多,才做了那種事。”
“……”
“不過後來就算我的錯了,不過這至始至終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她寬慰他,旗木卡凱西忽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你事到如今還要消除我的記憶。”
萬隱小姐挑眉,“嘛……你應該也已經知道,我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小女不才也有一雙萬花筒的眼睛,所以……”﹌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