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淨。

揚起來的灰被風輕輕一吹,也就散了。

黑髮女人的臉上也沒什麼好顏色,隻是找了個背陰又人少的地方,暗自靠著牆邊,拿出了剛才從別的地方偷偷順來的香煙,然後點燃。

從某個地方,說白了也就是剛才她近距離接觸過的中原中也那裡——這種技術雖然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甚至被說卑劣也可行。

但是現在,她可沒有什麼正經理由去超市買一包煙,來緩解現在她不太愉快的心情。

怎麼說呢,就算是不會死掉,被莫名其妙幹掉的話,也太讓人不愉快了點。

“嗬,小孩子還是小孩子,常用的也沒什麼勁兒……”

連帶著,她對其實沒什麼錯處的珊瑚色少年也沒什麼好感,白煙從女人的口鼻中混著二氧化碳被呼出來,習慣用煙杆的萬隱小姐自然瞧不上這種。

她的臉在影子裡模模糊糊,不一會兒,手上的隻剩下根兒的時候,就止住了自己的欲、望,將剩下的東西藏在附近的角落。

“說起來,那個孩子還真是……天真?”萬隱迦夜是對對方對自己的順從,簡直就像是……小狗一樣。

雖說萬隱小姐平日裡表現出來的樣子,最低限度也是個大眾印象中偏可愛的那種女孩子,但也不可否認,她曾經的經歷叫她擁有的技能並不是表麵上那麼簡單。

也算是稍稍緩解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萬隱小姐才回了公寓,等著太宰回來。

太宰治好像是有什麼事情要忙的,以前她不去打聽,現在的話,也能大概猜到。

因為中原中也先生說,這是個‘叛離組織’的Mafia呢。

他的工作是什麼,偏向好還是偏向壞,萬隱迦夜也算是有了個大概的探究。

她回了公寓將自己身上的味道清掉,把重新長出來的頭髮剪掉,以防露出什麼馬腳。

明明萬隱迦夜跟太宰先生的狀態已經算是同居,可還是把一些東西瞞地很徹底。

兩個人的界限非常分明。

就算是……

萬隱迦夜在傍晚的時候打開冰箱挑選晚上她想吃的食物,從底層的冰櫃裡掏出兩顆冰塊擱進盛著威士卡的杯子裡。

就算是現如今,這個曾經冰冰冷冷,沒有任何人類居住痕跡的小空間裡開始變得如此溫馨也是一樣。

太宰先生將一個女人帶回了家,當成自己的所有物養著,也沒想過自己的生活習慣也為此而改變了。

他清掉了半冰箱的酒精跟藥,在裡麵陪著她塞滿了各種生的蔬菜水果雞蛋還有肉類。

也清掉了快要壞掉的米麵,換了新的,順便將緊挨著的廚房櫃子裡買了嶄新的鍋子跟零食塞進去。

甚至於,有一次萬隱迦夜因為多看了一眼花店裡盛開的盆栽花卉,這個心思細膩又假裝溫柔的青年就將家裡的陽臺跟窗臺還有茶幾上全都擺上了這種盆栽。

他的討好跟喜愛肉眼可見,萬隱小姐對於這一切看在眼裡,沒有拒絕。

她清楚地知道這個人在自己身上在索求什麼,那不是很簡單的東西——是基於完全自我的基本上,以一種高傲的姿態叫她按照他自己的理想中的樣子去演變。

真的是,很高傲又霸道呢,這個人。

門鈴響了,萬隱小姐眼波微轉,兩手端著冰涼的威士卡,一杯給自己一杯打算給回來的那個人。

棕色糖漿一樣的顏色順著冰塊在大肚玻璃杯裡搖晃,太宰剛踏進玄關,就看見黑髮女人遞過來的酒。

“哇哦,晚上要喝酒嘛~”他眯起眼睛,兩手高興地舉起來,然後趁機跑過來想要抱她。

萬隱小姐身形輕輕一晃,隻把威士卡擱進他的手裡。

“順手倒多了而已,晚上吃什麼?”她鬆開手,看著年輕人指節分明的手,然後給對方脫下外套。

“那是在下可以決定的嘛?不該是迦夜小姐想吃什麼,我就跟著混兩口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