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燈光,這裡邊是昏暗不清的,可是美月並不介意。

她琥珀色的眼珠盯著這隻麵具,輕輕擺在自己的麵前,不一會兒,酒館門上的鈴鐺突然響了,她眼中略帶激動地抬起頭,卻在看清來人麵目的同時,凝固。

對麵的人顯然也是對眼前的此前此景覺得奇怪,穿著高中校服的男生麵對這樣盛裝打扮,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有些拘謹。

“啊嗯……我走錯了??”

男生剛想退出去看看,美月垂下眼睛,繼續擺弄自己手上的東西:“鬼神誌怪,古早有之,六道輪回,也不能見怪……阿平,該說,不愧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孫子?”

她說這些東西的時候,不知道是是說給誰

聽,隻是這聲音壓得很小又低。

喃喃自語一般。

高中模樣的男生皺著眉毛,確認這裡是自己打工的地點沒有錯以後,又返回來,他不知道這酒館真正的老闆是眼前這個女人,以為這是什麼客人……

但要是客人,也不太對,平時在這值班的人一個也沒有??

“那個,打擾一下,這位小姐……請問您是客人?”

男生掏出手機,螢光亮的螢幕照亮他黑色的眼睛跟一頭短炸的頭髮,是想著給店長打個電話問問是怎麼回事。

美月呼出一口氣:“阿拉阿拉……你在這裡兼職嗎,一個未成年在酒館?”

男生發了條短信,放下隻背了一邊的書包,在美月的對麵坐下:“犯法?”

金髮女人搖頭,微笑:“那倒不是,今年高幾?”

“高二。”男生不明所以,他看著客人手上的東西:“這不是我們店裡的那個金麵具?您……是平哥的女朋友?”

“女朋友啊……”對麵的人重複了一聲,麵具放下放在桌子上:“問你老闆的話,那你在學校也有女朋友嗎?”

少年的眼睛盯著這隻華美的麵具,“當然有啊,明天學校籃球賽說好去給我加油的!”

“是嘛……”美月的眼睛微暗:“我也可以去嗎?”

“老闆娘也要去??”男生抬頭,他說:“哈哈哈!當然是歡迎!平哥那裡有兩張票,正好呀!”

“哦,不錯呢。”

高中男生的興趣一般放在籃球上,一般就是在漂亮的小姑娘身上,這是定律。

不過也有的笨蛋一心一意撲在籃球這種體育競技上,那就再說。

現在看來,美月看著這個人倒不是哪種笨蛋——姐姐大人,您可聽見了。

‘叮鈴’,又一聲門響。

屋內的兩人齊齊扭頭看過去,黑色頭髮的女人抱著她的小鐵盒,走進來,給她開門的正是中原中也。

萬隱迦夜剛來,門口的機動車的發動機還嗡嗡地鳴響著,對於美月的小心機,她一點也沒聽見。

戴著禮帽披著大衣的黑幫青年冷著臉,紳士地替女士開門,看見裡麵坐著的那個女人,眉頭一挑。

沒有人告訴過中原中也,萬隱迦夜跟美月應該是舊識,但是他就是憑著直覺跟蛛絲馬跡察覺到了一點微妙的東西。

直覺上不太樂意讓萬隱小姐跟一個掌控著東京這邊地下世界的龍頭首領碰麵。

漆黑的小矮子跟著萬隱小姐的後邊,一時間沒有作聲。

美月看了來人,倒是覺得有意思,她的姐姐真是一如既往,比當年的那隻鬼花魁,也更來得有魅力——可能是隻要她想,沒有哪個男人能逃得過她的手掌心吧?

不過重點,還是在對方那一頭烏黑的長髮上。

每隻長生鬼的頭髮跟眼睛都會在被變成鬼以後,慢慢褪去原來的顏色,然後成為一水兒的奶金。

如果說現在,她親愛的姐姐成了這副樣子,那是像花子小姐說的那樣,有了心,能記住這些冗長的感情了嗎?

曾經的那個被當做祭品,卻沒有被寵倖的新造,盯著那個時候就被高高捧起來的女人臉上,妄圖找到她感興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