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淳於安就算和淳於生一樣大,兩人也玩不到一起去,這是後來淳於生長大一些才知道的,他哥淳於安是個聾子,天生的,所以他媽才很大歲數再要了淳於生這個二胎,為此還交了不少罰金。
淳於安不是啞巴,他生下來耳朵就聾,聽不到別人說話自然也不會說話,他上的學校是聾啞學校,和淳於生的不一樣。
慢慢的,淳於生長大了,他的世界並沒有扭曲也沒有黑暗,而是充滿了正能量,多半是他媽的灌輸,他媽總是告訴他,做人要腳踏實地,不能投機取巧。淳於生活到現在,都是這麼過來的,從來都是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就算別人推了他一下,他寧願跌倒也不會跑。
所以,他的學習好,人品也好。
可那是別人看到的淳於生,別人看不到的,是淳於生心裏的一個窟窿。
那個窟窿是小時候他爸走那晚留下的,他媽為了找他爸離開了好幾天,淳於安就算比淳於生大,也是個聾啞人什麼都不知道,甚至心裏年齡更小一些,畢竟沒有接觸過這個社會,聽不到這個社會的汙言穢語。
每天,淳於生就搬個小凳子坐在窗邊等著爸媽回來,餓了就從冰箱裏拿出之前的冷菜冷飯泡了熱水給哥哥吃,自己也吃點兒。
兩天過去了,媽媽也沒回來,淳於生就把家裏的所有麵包和吃食分成了好幾份,每天都和哥哥吃點兒,不至於餓著。後來,晚上的時候他把自己的被褥搬到了狹小客廳的窗邊,夏天晚上不涼,可不知道為什麼夢裏他總會被凍醒。
五天之後,門開了,淳於生還坐在自己的被窩裏和哥哥玩著小車,他媽看到兩個孩子坐在窗邊的瞬間,就哭了,他抱著兩個孩子,邊哭邊道歉,她問淳於生,‘有沒有餓,有沒有怪媽媽。’
淳於生呆呆的,任由他老媽抱著他哭,他沒喊也沒鬧,他還告訴他媽,‘什麼事兒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那年是暑假,沒人知道這五天淳於生的等待,所以,沒人去深究等待對一個小孩子來說是多麼殘酷的事,淳於生說沒事兒,他媽就誇他乖,誇他懂事。
當然,也沒人發現,淳於生的心裏就是在那五天被挖了個窟窿。
這個窟窿,不疼也不癢,可到現在也沒有合上。
淳於生不是悲觀的人,更不是大喜大悲的人,他話少理正,隻要他覺得對的他會一直做下去,覺得不好的東西他就隱藏起來,時間久了,那個窟窿他也給忘了。
淳於安在聾啞學校高中畢業之後就不讀了,每天都在家裏,能幫媽媽做些什麼就做什麼,而淳於生是自己走完的小學、初中和現在就讀的高中。他媽怕淳於生被欺負,就告訴淳於生不要把朋友帶回家也不要交太多朋友,更不能把家裏的事講給別人聽,淳於生習慣了自己一個人,慢慢的也就忘了交朋友,對他來說,學習要更重要,因為他媽說了,隻有學習才能有出息,淳於家就出了淳於生這麼一個苗子,千萬不能折了。
聽了這麼多年,也就習慣成自然,自然又變成了百毒不侵。
可現在,唐脈的存在,卻成為了淳於生煩惱的源頭。
淳於生性子好,從來不會發火,老師和父母的話就是聖旨,所以唐脈處處找他茬的時候他也沒當回事兒,尋思著忍忍就過去了。可是唐脈突然變了性子,開始往他身邊湊合,這一湊合就成了朋友,淳於生對朋友這個概念很模糊,雖然唐脈沒說過做朋友,但他覺得這應該就是朋友,可他也明白,朋友是不會親嘴的。
情情愛愛那些東西沒接觸過,不過電視他倒看過,怎麼能不知道聖誕節那天唐脈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