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卻不讓夏蘇繼續神遊別桌,對著本桌唯一的“大人”,力排“眾議”,認為應該征詢一下她的主張。

夏蘇垂眼,見桌上一大張宣紙,還有好墨好筆。

不用她問,十二郎充大人,搖頭晃腦說道,“每桌出一幅字畫,必須與別桌交換,且以一回為限。”

趙青河一上船,也反複強調物物交換,夏蘇並不明白其中意義,“你們隨便塗兩筆就是。”

兒戲罷了,她又不是半大不小的孩子,還跟著湊熱鬧。

十二郎卻不依,“三哥說你擅畫,比我們幾個都畫得好。”

夏蘇看著這些麵色期盼的少年,神情更淡,“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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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片 貓也不從

十二郎撇撇嘴,內心很懷疑趙青河對夏蘇的推舉,因他怎麼看,眼前隻有一位話悶還不得要領的呆大姐。

“你難道不知座上好些蘇杭名師,平日求他們一幅畫就需奉上不少銀兩,今日卻可能不費一錢。字畫由不係園統一收上,分為上中下三等,各桌照等別再行抽號,等別越高,抽號越前,就越早選畫。”

夏蘇識畫不識人,除了自己這桌和趙青河那桌,還有不係園主張雲卿,就是兩眼一抹黑,誰也不認得。不過,十二郎囉裏囉唆一長串,總算讓她聽明白了。明白是明白,還是沒有動筆的念頭。

十二郎見說她不動,那點世家公子的精神就來了,“再說了,我爹是江南一帶的名鑒大家,我們趙氏是上百年的士族名門,從這張桌上出去的字畫,拔不得頭籌,也絕不能墊底,否則被他人恥笑,我等顏麵無光,還令家族蒙羞……”來一長串任重而道遠。

夏蘇一聲不吭聽全了,看少年們的腦袋點如搗蒜,就想趙氏子孫還是有出息的,小小年紀已自願發揚家族榮光。

她卻慢悠悠回應,“那就更不能由我畫了,我又不姓趙,交上去豈非成了你們作弊?”

她以為,這句話足夠噎住十二郎,想不到那小子伶俐得很。

“你雖不姓趙,卻是我三哥的妹妹。自古有雲,女子在家從父母,出嫁從夫君——”瞄見夏蘇眼神利煞,十二郎不讓自己退縮,“你無父無母無夫君,自然要從三哥。顛來倒去,你不還是我們趙家的人嗎?”

從!從!從!從他小鬼!

夏蘇冷哼,“你那位三哥還沒認祖歸宗呢。”

就算趙青河認了,她也從不到那麼大一家子裏去。

十二郎分寸不讓地哼回,“遲早的事。”

夏蘇不跟少年慪氣,隻是沉默不理,橫豎這種事,誰先急誰先輸。

但見其他桌開始運墨,好勝的十二郎果然著急起來,想到趙青河出的那個主意,不用還真不行,**卻明顯討好似得。

“夏姐姐說得也不錯,隻是我們平時讀書都來不及,畫藝根本拿不出手,而今日的機會又太難得,我願試一試。夏姐姐,由我來布局打底,請你幫忙充色,這樣可好?”

誰告訴這小子了?她吃軟不吃硬。

夏蘇看一眼正為某公磨墨的趙青河,調回視線,輕點頭,“若你不抬出一族興亡榮辱,我心裏就不至於如此犯難,怎麼也拿不起這支筆。”

十二郎張著嘴,半晌,乖乖把嘴閉上。

三哥說,最好是一開始就示弱,不要多話,誠心誠意請她幫忙就是,但如果耍小聰明招她討厭了,便要發揮不怕出醜的舍己精神,主動貢獻爛畫技,這樣她應該不會拒絕幫忙,不過她多半要譏諷一句半句的,千萬別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