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驢朝天翻翻眼,私心就私心吧,非得往義正言辭了說。
泰伯來提醒,時辰差不多了。
夏蘇走到門口,見喬生喬連也在等,不由一怔,問趙青河,“你都帶著去啊?”
今日家宴,庶出的六房都不在受邀之列,隻有嫡出的五房老爺夫人和成年子女出席,趙青河帶了大驢和喬家兄弟,就顯得有點誇張。
“讓他們長長見識。”趙青河簡潔回道。
見識什麼?菜色?
越來越感覺這晚詭異,夏蘇卻沒再多問,慢騰騰隨在趙青河身後。
老潭院裏擺了兩大桌兩小桌,老太爺和兒子們一桌,老太太和兒媳們一桌,目前在家的兩位嫡出兒郎,趙青河和趙六,加上新寵女婿楊琮煜一小桌,而八娘,九娘,夏蘇,岑雪敏四人一小桌。
要說夏蘇是傍著趙青河這位義兄受到邀請,岑雪敏的出席,對於不知情的人而言,意圖就有些模糊。
知情的九娘和夏蘇互換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內向的八娘蔫蔫兒的,似乎全然不知自己命運的好壞壓根不在二太太心裏。她那位母親神采飛揚,在老太太那桌一直說個不停。
誰都看得出二太太心情大好。
相對的,岑雪敏的表現要平靜得多,一如往常地恬美和柔,還時不時同八娘和九娘說話,不忘對夏蘇保持美好微笑。
夏蘇正自歎不如,突然打眼瞧見一個仆人從旁過,心中升起奇異之感,好像眼熟啊。等她再想細看,竟又找不到那人了。
這時進入飯後茶餘,二老爺笑嗬嗬喊聲父親。二太太頓時收聲,兩眼冒光。趙六郎低了頭,借抿杯子的動作,掩去開心的笑嘴。
九娘向夏蘇無聲道四字——好戲開場。
誰知,趙青河的笑聲蓋過了二老爺,“佳節朗夜,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助個酒興茶興,如何?”
夏蘇想,這才是真正的好戲開場了呢。
二太太有點不樂意,正想表示沒興趣聽故事,不過大老爺一聲好,立刻封住了她的嘴。
“我要說的其實也不算故事,因它是真人真事,隻不過聽起來很匪夷所≡
大太太冷冷瞥二太太一眼,已看穿她說好話的用意,不再說話,臉色但鐵青。
夏蘇不看別人,隻看岑雪敏,以為她還會置之不理,不料見她終於抬了眼,並與自己對視。
“蘇娘這般瞧我,莫不是我臉上沾了點心?”甜美的笑顏,一絲不安也無,岑雪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自己瞧不見,請蘇娘幫個忙,不然就要出醜了。”
這是擅長偽裝?
不,不,真得一點做作也無。
若是冷靜,簡直冷靜得可怕,無人能敵。
夏蘇相看了那雙靜眼半晌,回應亦冷然,“沒沾到什麼。”
兩人皆冷,卻不覺冷,冷到的是周圍的人,終於激起一個受不了的,也是二房的——
趙六郎重重拍下茶杯,“趙青河,你不要無中生有,血口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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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
☆、第152片 美人如畫
“我說故事,大家愛聽不聽,不聽者自管離場,我無所謂。”然而,趙青河是鐵了心要把故事說全了的,“現在,就來說說乙家夫婦身死之謎吧。”
趙六郎走了,甩袖而去的。
這讓夏蘇覺得,至少趙六郎付出了一份珍惜和保護的真心,那恰恰,是趙四郎和趙青河都沒有的。
對被珍惜和被保護的人而言,應該感到幸福。
隻是,岑雪敏對趙六郎的甩袖而去,並沒有表現得幸福,甚至連一絲絲情緒波動也不曾,恬笑的模樣一如剛才。她自始自終,目中無人,仿佛離開的人與她毫無關係,現在無,將來也無,那麼得,楚楚動憐,似畫中美人,已經畫好的表情。
岑雪敏的神情不動,趙青河的語腔不變,就像在比誰能堅持得更久。
“乙夫人重病是假,乙老爺身死是真,夫妻二人同時身亡,當然不是巧合,也絕不自然。而這,要先從乙老爺的真正身份說起。”
到了這時,再無人願意離場。
“乙夫人當年入寺祈福晚歸,連好友出嫁都錯過,其實是讓響馬劫了,乙家付了一筆贖金才換得乙夫人的平安。不過,這樣的事情一旦張揚,乙夫人清白盡毀。正因如此,不久之後,既無雙親,還是異鄉人的乙老爺派人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