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眼狼。吃我的,喝我的,還想喝老子的血,扒老子的皮?休想!休想……”

夏蘇被推到了地上,怔怔望著她爹發瘋,看他終因體虛而竭力,頹倒昏迷。

“來人。”好一會兒,她從地上爬起。

也許猶豫該不該露麵,過了半晌,才有個小廝跑進來,“四小姐……小的……小的……”還沒想好理由。

“老爺發過一通脾氣就暈了,你快去請大夫來瞧瞧,許是恢複了神智。”夏蘇卻沒追究。

小廝鬆口氣,回道,“四小姐不知,老爺這兩年一直這樣,亂喊亂叫,捉著姨娘的手喊姑娘的名,也聽不明白他的話,請大夫也沒用。今日發作得厲害些,大概是肚子餓了,脾氣大。”

“是這樣麼?聽到爹訓我,還以為他省過神來了。”夏蘇有些失望,但道,“既然你在這兒,那我就不等徐管事回來了,你照顧著吧。”

小廝巴不得夏蘇趕緊走,欸欸應了。

夏蘇回到自己的居所,正來回踱步的禾心趕忙迎上來。

“好姐姐,你去哪兒好歹也給我留個便箋,嚇得我以為你讓劉徹言捉了。”

“我不是已經讓他捉了?”這話說的。

“還沒捉到他屋裏啊。”禾心拍著心口,“真是急死我,這人到底什麼時候來——”啊,啊,說漏嘴了!

不料夏蘇置若罔聞,往寢屋裏走,“禾心,我歇個午覺。”

禾心悶悶應了好,坐進太師椅裏,蜷上兩腿,隻覺百無聊賴,捉了自己一隻辮子,數著頭發自言自語,“狐真大人,夏姐姐疑心重,可我不怪她。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啊!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她總有一日會相信我是真心當她姐姐的。”

夏蘇的笑音傳出,“有那麼委屈嗎?那就進來看著我睡覺吧。”

禾心跑進裏頭,笑眯眯道,“總比一個人待著強。”

夏蘇也並非真午睡,而是從袖中拿出一片破破爛爛的葛絲,對光,背光,翻來覆去地瞧。

“這什麼呀?”禾心問。

“我爹塞進我手裏的。你幫我想想,可能會有什麼含意?”夏蘇一開始確實以為爹神智不清,誰知爹搶畫去撕,同時往她手裏塞了這片絲,那瞬間她感覺他的目光份外清明。

禾心想了不一會兒就愁眉苦臉起來,“一片巾子扯下來的破絲條,能有什麼啊?”

“巾子?”夏蘇突然笑,“……原來如此。禾心,你可幫我的大忙了,一定記得要向趙青河邀功。”

禾心莫名所以,“欸?”又猛地想起趙青河的囑咐,大眼轉悠悠,“姐姐,我真是碰巧上你船的。”

“碰巧就碰巧,隻是在別人麵前,我不能跟你太親近。”當日禾心讓戚明領到船上,萬分出乎夏蘇意料,自然不相信禾心的巧合說,又很難認為某人昏迷不醒中還能把禾心送來。

不過,某人的推斷猜測,一直神準。

禾心訕笑,“我知道的。姐姐的兄長說善不可,說惡也怪。我不是去廚房了嗎?按姐姐吩咐,將大公子看過飯龕的事告訴了廚子,那廚子還挺不當回事,可沒一會兒,就見幾個武師跑進廚房,把每個人都揍了一頓板子。大公子到底是關心姐姐,還是討厭姐姐呢?”

“別說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從小到大,夏蘇都沒明白過劉徹言的陰晴不定,從前懼怕他,如今無視他。

要說他的身世可憐,她的身世也不怎麼樣,卻並沒長成陰陽怪氣。

可見,天生的性子。

“禾心,你有沒有想過辦法出門?”

禾心歎氣,“想過,可我一近外牆,就有武師晃來。其他園子可能守衛鬆些,但都上了門鎖。劉府是不是很有錢,養那麼多家武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