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事不上心,劉大公子在他心上的份量卻十分重,他一聽此事,立刻派人查到此處,今晚更是親自出麵。我呢,就撿了個現成便宜。劉府在京城有多間鋪樓宅院,一處處找,我沒那麼多人力,若讓你知道我還在京城,又會打草驚蛇。”
轟隆隆,轟隆隆,一電接一光,劉徹言臉色慘白慘青。
“想來劉大公子也聽得明白,我的計劃就此倒了過來。”趙青河兩手一攤,表明說清楚了。
“鶴蚌相爭……”劉徹言苦笑。
是的,都清楚了,趙青河借藏寶之事引他大伯動手,等同大伯自己招認謀奪他人家產,再讓大伯證實他毒害養父。
“其實並不複雜。”趙青河應道。
不,複雜!要洞若觀火,明察秋毫,看穿破解整個局。還需行動及時,心靈相通。
劉徹言咬得牙都快碎了,忽對戚明道聲走。
趙青河喝追,“哪裏走!”
就在這瞬間,劉徹言陡然回身,抬起手,袖口對準了趙青河的心口,麵目猙獰得意,“死吧!”
一簇暴雨梨花。
距離這麼近,趙青河絕對收勢不及。
然而,劉徹言才笑半聲,就覺一陣疾風,趙青河便從他眼前消失了,暴雨梨花全部釘入亭柱。
“公子!”
劉徹言聽到戚明大叫,感覺戚明拉他,卻不知那聲淒厲是為何,直到他的視線,緩慢得,落在亭外雨地。
那裏火把繁若星辰,一雙人,無可否認的一雙璧人,袖飛,劍飛,仿佛起舞,雨再大,也遮掩不去絕世風華。
幾乎同時,舞出的那道劍光沒入劉徹言心口。
甚至不覺得痛,他仰麵倒亡,雙目難合。
眼見一幅年代久遠的小畫,小小四娘抓一隻老大的筆正揮墨,那時她還會對他笑,甜甜喚著兄長快來。
怎能合?
這夜,雷雨轉為淅瀝,一直下到破曉時分,罪血淨,青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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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朝中大事頻發,肅弊政,清君側,人心鼓舞。新帝上位兩年,終於有所作為,光輝載入史冊。未載入史冊,但市井街巷傳得熱鬧紛呈,泰半與劉府有關。
劉徹言與其伯父謀奪劉府財產,功敗垂成。劉瑋於眠中長睡故去。劉府成為女戶,由劉大小姐繼承家業。脾氣不好的女主人,一上來就打發了家裏大小夫人和刁奴們,據說已經在為宅邸找買家,打算遷居南方。
有好事者問起籍籍無名的劉四小姐,竟無人答得上來,好像這位姑娘從不存在一般。
秋麥轉黃的這日,城郊碼頭上,一艘江船正準備出發,船夫們要收舢板。
“等等!”
數匹快馬,疾停在船下,一位身穿紅鬥篷的女子大步上船。
“趙青河,你一聲不吭就帶走我妹妹,小心我告你拐帶。”劉莉兒的聲音,潑辣不誤。
“趙青河,你幹脆和夏妹妹再借一回我的劍,讓這位大小姐跟那位仁兄一樣,永遠閉嘴得了。”董師爺的聲音,調侃不完。
那一招讓劉徹言自食惡果的反擊,董霖看得最清。
夏蘇輕功超然,將趙青河拉開。趙青河借他長劍,朝劉徹言擲去。劉徹言卻被戚明一推。這事到這兒本來就完了,不料趙青河擺出一個架勢,夏蘇反應極快,踩趙青河的手掌疾飛出去,淩空一腳,將長劍轉了方向,正中劉徹言心口。
他不愛文縐縐用詞,而事後有旁觀的兵士誇大,稱其天舞之劍,就差沒把兩人供成劍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