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不容易將你從枉死城裏拉出來,一個不小心又被閻王爺揪了回去,那我豈不是白費勁?我更擔心流雲山莊的聲名受損!”話一出口,她突然有些後悔,她為什麼要急著做此地無銀三百兩式的辯解?徒增心虛而已,幸好月色朦朧,眼底心中翻騰著的羞澀懊悔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下抖落,喬津亭啊喬津亭,你何時變得別扭起來?宇文川遠笑盈盈地,將喬津亭的種種情態盡收眼底,故意輕聲道:“我就是怕你擔心這個!不然,你以為我怕你擔心什麼?”
喬津亭大窘,走到小溪邊,借一捧清涼的溪水澆滅素臉上升騰的熱氣。
宇文川遠望著伊人背影,開懷一笑,心情輕鬆了起來。
這別人並不容易察覺的微妙分毫不差地落入成別思的眼中,跟在主上身邊多年,不曾見他對哪一個女人用心過,可眼前的喬津亭分明撩動了主上的情懷……主上莫不是假戲真做了吧?“成總管,你喝點水吧?”是白蘋,頗有主人風範的俏丫頭,正笑語嫣然地將一壺水遞了過來,眸底暗藏著戀慕。
但成別思心有所思,似是聾了一般,充耳不聞。
得不到回應的白蘋窘迫、羞澀,站在成別思的身邊有些不知所措。
宇文川遠皺了皺眉頭,愛屋及屋,他竟不忍讓喬津亭的貼身丫鬟受了委屈。再說在這危機四伏的緊要關頭,來不得半點的疏忽。
“別思?”語氣冷肅,如寒冬的冷雨敲打著溫熱的肌膚,宇文川遠雖在平日裏體恤下屬,但不該出錯的時候犯錯絕對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就算是跟在身邊多年的成別思也一樣,“蕭將軍的接應人馬不是早該到了嗎?”成別思暗自慚愧:“稟主上,按時間計算,蕭將軍的人馬本應該在正午時分迎接主上,可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趕到,這……”
清涼的夜風及溪水已讓喬津亭平複了湧動的心緒,她接過白蘋手中的水壺,給了白蘋一個安慰的笑臉,接過話語,“可想而知,對方怎會讓你們順利彙合?”宇文川遠與成別思均點頭表示讚同。
探路人彙報,天絕穀並沒有伏兵。
宇文川遠麵部平靜,向喬津亭道:“你怎麼看?”他相信以喬津亭思維之縝密及敏銳,定然可以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盡管他心中已有看法。喬津亭才不相信宇文川遠會對眼前形勢沒有一個明確的判斷,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取得共識才是眼前最重要的,遂微微一笑:“這看起來沒有伏兵比有伏兵恐怕更危險一些,原因有二:第一,天絕穀地勢險要,隻要我方進穀,對方就可封鎖前後去路,到時想要突圍談何容易?對方怎會輕易放棄這一絕好契機?第二,我們一早趕路,到現在已是人乏馬困,對方正好以逸待勞,將我們一舉殲滅。這天絕穀看起來似乎沒有伏兵,這隻能說明對方藏匿得非常隱蔽,比我們預料的要高明得多,故危險也就大得多,這敵在暗我在明,依我看……”
撲朔迷離之天絕險境(2)
宇文川遠讚許地點頭,喬津亭沒有讓他失望,“依你看,目前我們正好借機就地休息,製造精神鬆懈的假象,引敵現身。”
“沒錯,這總比被捆入麻袋中挨打要強得多!”
成別思憂慮地沉吟:“如果對方與我一直耗下去,打個持久戰,恐怕我們無法在預定的時間趕回京城,到時……”
宇文川遠胸有成竹地一笑:“你放心,對手滅本宮之心可以說是迫不及待,他們不會放過眼前的大好機會,與我們消耗太多的時間,今晚必定前來偷襲,再說,父皇病重,蕭老相國斷然不會袖手旁觀,此刻應該就在宮中。”喬津亭傳令流雲十三騎七人守夜,六人休息:“一旦發現有敵偷襲,不可力戰,隻可智取!”隨即轉頭對宇文川遠說:“你病體尚未完全康複,今晚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和成總管。”宇文川遠自然分得出輕重緩急,心中一股暖流淌過,點頭同意喬津亭的安排。成別思自然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