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是和他在一起?”這如連珠炮一樣的責問讓身心俱疲的喬津亭無名火起,但一觸宇文川遠忐忑的眼神,心裏一軟,“我真的累了,你回去吧,明日再與你說明!”這再三逐客讓宇文川遠更加惶恐,怒氣自在不斷升騰,大步上前,一把擒住喬津亭的皓腕,眼神陰鷙,話語陰沉:“他到底說了什麼?讓你對我如此的不耐煩?他在離間你我,為了蕭家,為了他的妹子,他在釜底抽薪嗎?”疼痛自手腕上陣陣傳來,喬津亭皺了柳眉,“你放開我!”掙紮著試圖甩開宇文川遠的手!但宇文川遠鐵了心的不放,她又如何能掙紮得開?雖不曾為蕭瑉動心,但也不能任由了宇文川遠對他的誤解,“你怎能這麼說話?你倒是將他看低了!”“將他看低了”?這麼說來,蕭瑉已然侵入了喬津亭的心?侵占了原屬於自己的一方領地?這一認知深深地打擊了宇文川遠,倒退了一步,頹然放開了喬津亭的手腕,盛怒瞬間化作蒼涼,無力地緩緩吐出一句,“我倒是忘記了,你和他,原本是故交,是患難之交,我確實是看低他了!”說完,目光從喬津亭不悅的麵容上掃過,緩緩轉身。麵對瞬時失了犀利的眸光,喬津亭的心似被炙烤了一下,辣辣疼痛,他的懷疑雖是不可理喻,但終歸是對自己的一片心!喉頭頓時梗塞,吐不出一句話來。宇文川遠挺直了僵硬的脊背,伸手去推房門,門一推開,清勁的夜風迎麵撲來,帶走了一室和暖,仰望東方,天將放亮,但宇文川遠的心在這一刻卻墜入了黑暗!一腳正準備跨出房門,誰知身後卻傳來喬津亭幽幽的話語:“不管他對我說什麼,我隻有一句的答複,我對他說,‘將軍不會不知,喬津亭心係何人,雖明知不得善果,但也不改初衷’,你……可滿意了麼?”
血雨腥風之塵埃落定(10)
“雖明知不得善果,但也不改初衷”?“雖明知不得善果,但也不改初衷”!恍似一層層的浪濤襲來,幾乎讓宇文川遠站立不穩!相信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一把鋼刀利劍能比這句話更能傷了宇文川遠的心!更能讓他疼痛不已!明知不得善果也不改初衷!這需要多大的勇氣?需要忍受多深的痛楚?難以克製地,宇文川遠緩緩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已然是晶亮一片,幾乎破碎在喬津亭之前!“喬,你知不知道?非是我宇文川遠心胸狹隘,隻是,你我走到今天,我甚至連堂而皇之地吃醋的資格都沒有!或許你不相信,我甚至希望我能是他蕭瑉,雖不曾獲取你的心,但至少,他可以無所顧慮地許你以一生,你也可以心無顧忌地欣然接受……”話到最後,已是不能終止的哽咽無聲!這等無奈,這般的淒楚,喬津亭隱忍的淚終究落下,為宇文川遠,也為自己,上前環住宇文川遠的腰身,將濕了淚痕的秀臉埋在他的後背,“別說了,我都知道,都知道!”明知不該有這般沒有盡頭的糾纏,但終是難以克製的悲傷讓她脆弱如斯。握住喬津亭的兩隻手,長歎了一聲,“喬,我總讓你落淚!”回過身,將喬津亭擁如懷中,下巴抵在懷中人的如雲發絲之上,默默地感受著這一刻的忽寒還暖!冷清的回廊中,蕭瑉呆呆地站立在風冷霜輕之下,酸楚緊緊堵住了昔日輕舒的胸膛,宇文川遠竟然希望是他蕭瑉,可他宇文川遠何嚐知道,他蕭瑉是何等羨慕宇文川遠可以和喬津亭兩心相契,將她輕擁入懷?“你今晚真的進宮去了?”宇文川遠放開了喬津亭,扶她坐下,伸手替她攏了攏幾絲飄飛的秀發。
“是啊,我不放心含晚!”
“含晚!”這個時時刻刻都橫亙在他和喬津亭之間的名字讓宇文川遠如芒在背,一時倒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