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的蕭行洛一眼,舉步往外就走。
宇文川遠一愣,看著喬津亭匆忙的背影,不知所以。
蕭行洛在家人的攙扶之下上前,畢恭畢敬地,“皇上駕臨,老臣失了遠迎,老臣該死!”
宇文川遠將眼神從喬津亭的身後抽回,注目蕭行洛白發蒼蒼,衰態驟現,內心一陣冷笑,這是一把看似鏽跡斑斑卻犀利無比的利劍!但語氣卻是極其的和藹和關切,“老相國年邁體弱,今後對於朝堂之事就少操心吧,免得累壞了身子,讓朕不安!”
“少操心”!少插手!這就是宇文川遠今日駕臨蕭家的目的!
蕭行洛注目宇文川遠挺直的背影,雙眸一眯,看不見眸色被狠毒染黑,冷冷一聲自語:“你小子以為老夫不插手就天下太平了麼?等著吧,一把火正從塞外燒來,很快就到了大魏朝了!哈哈!”
大步趕上喬津亭,與她出了蕭府大門,並拉住了她的手,一起登上了龍輦。
“怎麼啦?嗯?”宇文川遠扳過喬津亭低垂的臉,“蕭行洛給你難堪?”
搖了搖頭,喬津亭隻覺胸中有一股窒悶無處傾瀉。
鳳鳴天闕之玉玨成雙(8)
細細察看喬津亭的臉色,卻看不進她的眸底,一種被疏離的陌生刺上宇文川遠的心頭,滿腹的疑慮梗塞在胸間。
龍輦輾過皇城的寬闊大道,兩人一路默然,唯有清晰卻又壓抑的呼吸聲在宣告彼此的思慮。
龍輦在龍嘯殿前停下,喬津亭猶自在神思遊離中,茫然不覺。
“喬,到了!”宇文川遠伸出了手,握住喬津亭的纖手,卻意外地發現她的手心是冰涼的!擔憂地撫著喬津亭的額頭,“你,身體不適麼?”
喬津亭驟然驚覺,不知為何,將手急切地從宇文川遠的手中抽出,“啊?沒事的,我休息一會就好!”提起裙角,下了龍輦,日光之下,明黃的龍輦是刺目的晃眼。
宇文川遠深思地看著喬津亭的背影,雖知喬津亭神思有異,卻不知結症何在。成別思來請皇帝,言道禮官正在大殿等候皇帝宣召,敲定皇帝大婚具體事宜。為了能給喬津亭一個盛大完美的婚禮,宇文川遠親自過問大婚的每一個細節,力求盡善盡美。,此時無暇細細推敲喬津亭的思緒因何起伏不定,唯待晚來枕上細問端詳。
禦苑秋容正好,白玉闌幹圍住數叢“綠牡丹”,暗暗幽香,引來翠蛾盈舞,冷蝶癡迷。
采摘得一朵久經日曬,花色綠中透黃,光彩奪目的“綠牡丹”,喬津亭略顯沉悶的心緒稍稍舒朗。環顧禦苑,見秋菊盛放,滿目璀璨斑瀾,“帥旗”花枝雄偉莊重,花朵亭亭,雍容華貴;“十丈珠簾”窈窕生姿,細長花瓣舞出百般柔美;“雪珠紅梅”、“綠衣紅裳”各有奇巧風姿,引人入勝。
喬津亭漫步菊花叢中,頻頻低首,聞嗅著清香沁透人心,心情歡悅。
“你可知道,這‘綠牡丹’是誰帶進皇宮的嗎?”一聲柔潤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帶著不屑與諷刺,“若是你知道了,恐怕就未必有此閑情逸趣了!”
無須回頭,喬津亭自然知道站在身後的是蕭琰,宇文川遠的貴妃!
緩緩回頭,見蕭琰淡粉輕勻薄臉,翠眉微挑,素縞映著朱顏,略有憔悴顏色。想必是宇文川遠多年的冷落讓紅顏失卻了嬌豔。
喬津亭淡然一笑,“你想說什麼直言就是,無須拐彎抹角的!”從蕭琰的口中還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蕭琰伸手,略有狠色地扯下一朵清豔無倫的“綠牡丹”,“寧妃有一雙巧手,擅種菊,能釀菊花酒,寵冠東宮,不知會不會有一天,我們的皇上心血來潮,將寧妃重新召回身邊重溫往日舊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