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適坐在馬車上,時刻保持著警惕,隻覺這一段路,走的萬分漫長,好似沒有盡頭一般。
過了許久,馬車終於在停下,葉適的目光,隨之盯緊著車簾,手下拉起衣擺,生怕下一刻,就有人提著劍掀開車簾向他刺來。
然而,他隻聽見車外有女子的聲音隱隱傳來:“讓他跟我一起去耀華堂。”
又聽得一名婢女道了一聲“是”,隨即,便有細碎的腳步聲朝他這邊走來,車簾被掀起,依然是先前帶他上車的那名婢女:“柳公子,到薑府了,請隨小姐同去耀華堂。”
見來者是婢女,葉適鬆開了衣擺,麵上得體的笑意盈然,仿佛剛才那個準備時刻拔匕首的人不是他:“好。”
葉適拿了箜篌,走下了馬車,前麵的薑灼華已在一群婢女的簇擁下,走進了府門,他四下看看,確定無埋伏的可能,方才抬腳跟了上去。
桂榮走回薑灼華身邊:“小姐,是否要給柳公子單獨安排住所?”
薑灼華聞言,細想一番。這事兒不宜操之過急,畢竟和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同床共枕,她覺得有點兒怪。
而且,對於男子來講,男寵這種事,多少有些傷顏麵,也給他個接受的過程,省得到時候給她擺臉色,弄得她跟霸王硬上弓似的,畢竟這事兒,還是兩廂情願的情況下比較享受。
但是要給他單獨安排住所,這也不大好,不利於交流。得,就讓他住在耀華堂吧,和她一屋,先睡外間,沒事兒聊聊詩詞歌賦,人生理想什麼的,等差不多了,再談旁的。
畢竟,以她前世的經驗來看,孤男寡女呆一屋,不出事兒才奇怪呢。
念及此,薑灼華對桂榮說道:“就耀華堂吧,讓他住外間。”
桂榮聞言愣了:“小、小姐……這、這不妥當吧?”
薑灼華白了桂榮一眼:“有什麼不妥當的?你當我買他回來,就是聽他彈琴的?我這輩子沒打算再嫁人,也不再是從前那個薑小姐,你慢慢習慣吧。”
說罷,不再理會桂榮那副見了鬼般的愕然神色。
回到耀華堂,薑灼華在正室的貴妃榻上坐下,婢女們奉上了茶。
葉適隨之走了進來,抱著箜篌站在廳內,趁薑灼華喝茶的空檔,四下看了幾眼,確定沒有埋伏。
薑灼華今日喝了一天酒,這會兒有點兒口幹,細喝了一盞茶後,才抬頭看葉適。
見他抱著箜篌,直挺挺的站在廳內,神色漠然,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他怕是還未知曉自己即將要做男寵,以為她隻是和旁的人家一樣,將他買進私養的樂隊中,不然這會兒,應當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才對。
薑灼華有意和他培養感情,便笑道:“柳公子,宴會上,我們有吃有喝的,隻是難為了你們,你怕是到現在還未進食吧?這樣吧,我剛才在宴會上喝多了,也沒吃什麼東西,這就叫廚房傳飯,你陪我一起用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