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訂閱比例不夠時顯示。 一個滿心裏疑惑, 苦苦糾纏;一個百般搪塞, 避之不及。
到最後,思弦的質問變作了怨懟,宋照和的搪塞也越來越理直氣壯。
這期間,倒叫薑灼華看明白了一件事。
前世她一直在疑惑,宋照和既然喜歡思弦,明明有無數的法子可以得到,為何偏偏要娶她做得這般麻煩。甚至就在剛才宋照和說心悅之人是她時,她還在疑惑,她都成全他們了,他又何必繼續惺惺作態?
這個問題,她終在這對昔日濃情蜜意、今日針鋒相對的愛侶的爭吵中, 找到了答案。
原來宋照和, 自始至終在乎的,隻有他的前程。這個男人,自私到隻愛自己, 女人與他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的玩物, 可有可無罷了。
男人在乎前程是對的,可是真不該為了自己,將旁人拖下煉獄。既然在乎前程, 就該好好維護, 做好自己的言行舉止, 而不是一邊立著高潔之士的牌子,一邊做著見不得人的事情。
隻可惜,宋照和在乎的東西,這輩子,怕是要失去了。
明白了這點,薑灼華心裏卻又出現了旁的疑惑。
看來,無論是當初還是如今,宋照和是真的想娶她,自然,理由不是因為愛,而是她的身份可以為他裝點門麵。
既如此,那麼前世,宋照和大可以兩個都好好對待,為何卻偏偏讓她夜夜枯等?
那些求而不得的日夜,那些望眼欲穿的日夜,以及,那兩年間,將她折磨到近乎疲憊的、看不到希望的等待……
一點一滴,都清晰的在她心裏留下揮之不去的烙印,這麼多年來,隨時都會蘇醒,提醒著她——這就是她愛一個人,然後束手就擒的代價!
想到這些,薑灼華忽地沒了看戲的心情,耳畔倆人的爭論隻覺得聒噪。
薑灼華不耐煩的看向倆人,開口道:“行了,別聒噪了。”
聲音不大,但語氣中那發自內心的嫌惡,讓倆人不由自主的閉了嘴。
薑灼華對思弦道:“此時此刻,你還是薑府的人,所以,我還有權力處置你。”說罷,轉而對桂榮道:“你去思弦房裏,找一個珍珠掛飾。是白珍珠,個頭極大,上麵的配飾,和宋公子折扇上那枚黑珍珠一模一樣,你去取來。”
桂榮行個禮,依言去尋。
聽得此物,思弦一愣,此物是宋照和與她的,她藏得極好,保證薑府中無第二人識得,小姐怎會知道?
宋照和的臉色,此時此刻更是黑得沒法兒看,薑灼華笑笑:“你不是不承認嗎?我這就拿證據給你看。”
前世,桂榮告訴她真相後,她曾去找過思弦。思弦跪在地上苦苦求她成全,並拿出了此物,說是幾年前,尚在薑府時,宋照和便以此物與她定了情,證明自己絕非橫插一腳,所以,薑灼華記得很清楚。
不消片刻,桂榮便找來了那枚,與宋照和折扇上相同的珍珠掛墜。
比對之下,除了珍珠一黑一白顏色不同,個頭大小、繩子顏色、花結的編法、以及珍珠下那赤金鏤空雕花的托盤都一模一樣。
方才還理直氣壯的宋照和,此刻徹底沒了聲音,心裏更是惱怒思弦:定是此女,為了阻他娶薑灼華,故意叫她知曉的。
薑灼華一雙眉微挑:“宋公子,你還有何話說?這樣貴重的東西,若非你所贈,思弦一個婢女能從哪裏得來?我自認不是那麼大方的人。你我婚事就此作罷,你可還有異議?”
宋照和立在廳中,胸膛起伏不定,手裏的扇柄攥得極緊,半晌後,對宋府眾人撂下一字:“走!”
說罷,行步帶風的走出了正廳,其餘人麵麵相覷,隨後便抬了聘禮,跟在宋照和身後一同離去。
薑灼華長長籲出一口氣,似是卸下了什麼重擔,按著椅子扶手站起身,和桂榮一起回了內院。
獨留思弦一人,惶恐的站在廳中,去留不定。
出了這件事,薑府不可能再留她,如果不跟宋照和走,她恐怕就要流落街頭。
念頭剛落,思弦腦海中便出現了自己寒冬臘月流落在外,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模樣。
深切的恐懼漫上思弦心頭,忽地,她抬眼看向正廳門外,本能的求生欲,迫使她提裙朝宋照和離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即便方才已撕破臉皮,可她卻不得不將所有希望都寄托於宋照和身上。他們好了那麼久,跟他求求情,想來會原諒她。現在她不求能夠與他和好,隻盼著他能收留自己,哪怕繼續做粗使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