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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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定翁主,是薑灼華外祖母懷瑜翁主的親妹妹。雖說是姐妹, 但是倆人之間年齡差距極大,安陽公主過世後,康定翁主基本就是姐姐帶大的,和薑灼華的娘親,情同姐妹。

康定翁主出生時, 懷瑜翁主的長女, 也就是薑灼華她娘都十一了。

娘親十五歲那年嫁給爹, 十七生了她哥, 二十時生了她。所以說,薑灼華的這位小姥姥, 比她也就大九歲而已,現如今, 二十五的年紀。

在薑灼華前世的記憶裏,外祖母在四年前過世, 之後一直是康定翁主扶持著他們薑家。

但是前世,薑灼華和她這位小姥姥的關係, 並不親近。

在薑灼華十一二歲的時候, 康定翁主的丈夫白司農丞外出公幹,在外遇到了當年恭帝登基時, 被貶官員之一的劉大人。

劉大人在當地做一名小小縣丞, 因上頭的授意, 劉大人的日子並不好過, 但卻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

白司農丞在按供糧賬目,查驗當時供糧時,發現賬目做的一絲不苟,半點假賬錯賬都沒有,且還在帳尾標注了近年來當地百姓的總收成。

白司農丞心下欽佩之餘,前去拜會劉大人,就是這一趟,讓他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劉大人不服當地水土,上頭又苛刻他的俸祿,身染重病而無錢醫治,白司農丞見此心下不忍,自掏腰包請醫救治,奈何劉大人年事已高,病痛纏綿又久,沒多久便過世了。

白司農丞感歎劉大人的境遇,寫下了一首悼亡詩:

鵝毛雖輕可做衣,

三九寒冬知民意。

桀詐趙高鄰金虎,

卻金伯律何展翼?

這詩的前兩句,將劉大人比作鵝毛,鵝毛雖輕,但是卻可以做成衣服為人保暖。後兩句是說,桀詐的貪官趙高始終呆在離皇帝近的地方,享受著榮華,不貪金錢的伯律等清官,到何時才能一展宏圖?

詩的內容,無非就是古往今來官場上的老毛病,寫詩抨擊此現象的詩人,多如牛毛,白司農丞絕不是頭一個,亦不是最後一個。奈何他寫得對象,是曾在皇位之爭中遭恭帝貶謫的劉大人。

這首詩,給白司農丞惹來了大麻煩,恭帝辦他是遲早的事。

恭帝本是沒有證據,正準備找個旁的借口收拾了白司農丞,就在此時,康定翁主拿著該詩的原稿,呈給了皇帝,坐實了白司農丞的罪名。

在白司農丞被押入大牢的那一日,皇帝下旨給康定翁主,讚她大義滅親,有功,不僅保住了她和孩子的性命,且還賜了她一座翁主府,並得了一筆豐厚的賞賜。

自此,京城裏的人,明麵上不敢說什麼,但暗地裏,無人不唾罵康定翁主為了保全自己出賣丈夫之舉。

白司農丞入獄後,康定翁主沒有再嫁,而是過上了紙醉迷金的生活,翁主府夜夜笙歌,何時路過,都能聽到高牆內傳出的朗朗歡笑。

前世的薑灼華,尚年輕,看事隻看黑白,懂事後,知曉了小姥姥的這些事,便漸漸與她疏遠了關係。

然而此時此刻,薑灼華看著手裏這封燙金的帖子,心裏卻忽然理解了小姥姥。

恭帝要辦白司農丞,無論有沒有康定翁主呈上的原稿,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如果康定翁主不那麼做,家中所有人怕是都要一同陪葬。

這世間的事,黑白哪兒就有那麼清楚?一個為世人稱道的大才人,也許家中就有個被他冷落許久的妻子;一個為世人唾罵的強盜,興許轉頭就將搶來的東西,給了村東頭的鰥寡老人。

薑灼華低眉笑笑,將帖子放回桌上,對遞貼的婢女吩咐道:“你去跟送貼的人說,我提前一晚去翁主府給小姥姥作伴。”

婢女依言下去傳話。

婢女下去後,薑灼華喊來了桂榮,解下私庫的鑰匙遞給她:“你去庫裏,將那些我收起來的貴重頭飾、衣衫,全部都取出來曬曬。翁主府端午宴我要用。出去的時候再喊個人進來,幫我收拾下屋裏的衣服。”

聽到這兒,桂榮實在是忍不住了,將心頭的疑惑問了出來:“小姐,您從前不是最不喜歡那些豔麗的服飾嗎?而且,您還要將院裏的蘭草掘了,那可是您精心養護了許久的。還有今日您說宋公子和思弦的時候……雖然我喜歡您這樣兒,但是小姐,您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可是宋公子所為讓您受了刺激?”

說罷,一副極擔憂的模樣看著薑灼華。

薑灼華聞言失笑:“嗨,就憑宋照和,他有刺激我的能耐嗎?怎麼,你以前不是總勸我穿鮮豔點兒嗎?現在如了你的願,你不喜歡?”

“喜歡,自然喜歡,隻是、隻是……就是覺得哪裏怪怪的。”說著,桂榮不解的撓撓頭。

薑灼華無奈的轉了個身子,耐著性子解釋道:“別覺得怪了。你家小姐我,既沒有被人刺激,也沒有撞邪,就是覺得以前浪費了上天給我的這幅容貌,以後我都會是現在這樣,你慢慢習慣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