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思慮間,一道聲音突兀地打斷了他,“小子,既然你已經記起了消滅虛空生物的能力,還請盡快動手徹底抹殺了那妖女吧,天就快要亮了。”
曾晴天看了眼穿著黑色長袍的王宗主,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默默地點了點頭,緩緩地站了起來,朝著新娘的位置走去。
此刻,他走得很慢,大腦在飛速運轉,竭盡所能地思考著對策。他相信即便他什麼都不說,師傅應該已經心中有數,跟他在想著差不多的問題。
很大概率這個廣場已經被包圍了,外邊應該埋伏了很多黑風宗與血煞宗的人,甚至還有那些蒙麵黑衣人。
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找到曾晴天能夠徹底消滅虛空生物的秘密,如若真的被他們抓到了,他肯定難逃厄運,會像前一位晴天那樣葫蘆破碎,命歸西天。
他必須要謹慎,如果弄不好,可能會連累師傅與青元宗,甚至會使青元宗徹底地從這世上除名。
思來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要立即逃出去,逃跑的速度要夠快,隻有這樣,那些人沒了目標,失去了念想,自然也不會對青元宗動手,平白無故地折損自己的實力,畢竟沒有人會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如若真的打起來,那樣的代價是巨大的,任何一個宗門都承受不起,也不願意去承受。
而且這些傳承久遠的大宗派之間本就像國家一樣,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一切以宗門的長遠發展為主。所以,隻要自己跑得足夠快,青元宗就沒有危險。
可是,自己應該如何快速逃出去呢?
此時,他離新娘近了,更近了......留給他思考的時間越來越少。
他的手心滲出許多細密的汗珠,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如此寬闊巨大的廣場上,他竟然感到胸悶,有點窒息的感覺。
他緊緊地握著藏在衣袖裏的拳頭,心裏充滿著不甘與憤怒,依照眼下的情況,隻要自己未殺了新娘,那麼矛盾會立即爆發,自己也許會成為史上穿越者中活得最短最憋屈的一位吧。
重點是......他還沒入洞房哪!
他來到了新娘的麵前,駐足不語。
青無為的後邊,有一對童男童女在竊竊私語:
“我好慌啊,晴天哥真的會殺了新娘嗎?”一個小胖子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前方,連鼻息都變得很輕很輕,似乎擔心錯過任何一絲聲響。他那雙肉呼呼的小胖手不自覺地朝著旁邊一女娃的右手抓去,拿起來抱在自己的胸口狠命地摩擦摩擦,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緩解他心底裏的一抹焦慮。
“胖子,你再搓,我的手就破了。”女娃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透著委屈,不過很快她又把關注力放在了廣場上,“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裏的氣氛很詭異!隻可惜這種大場麵我們無法進行推算。”
......
曾晴天靜靜地佇立了幾分鍾,看著黑袍男子催促的目光,他知道沒有時間拖延了。
新娘是自己的恩人,殺她是不可能的,就算殺了,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看來,隻能跑了。
就在此時,他心中有感,轉過頭去,正好與師傅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兩個人無奈地勾起了嘴角,慘然一笑。
如果活下來了,那麼他與師傅至少在近幾年,甚至十幾年內將天各一方。
如果死了,那麼今日,將成為...永別。
不管怎樣,今日注定一別!
他的內心一動,朝著師傅跪了下去,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不是他矯情,而是那16年的記憶深深地融入了他的腦海裏,那是16年來所受的養育栽培之恩所油然而生的感激之情。
與此同時,師傅朝著新娘身上的長繩打出了一道青光,隻聽“嘣”的一聲,長繩斷了,新娘恢複了自由。
緊接著,曾晴天快速地捏出了嘴型,奮力一吸,一道尖銳嘹亮的口哨聲劃破了夜空,他在呼喚他的同伴。
這一刻,他的餘光已經瞥見王宗主與齊宗主神色大變,他們全身的能量都在澎湃,衣袂獵獵,似乎要毀天滅地。
僅僅一瞬間,整個廣場徹底爆發了。
這一刻,曾晴天笑得很灑脫,未來如何,他不確定,他隻知道就算天塌下來了,隻要頭未斷,血未流盡,他也要拚出一條路來。
少年郎,應當審時度勢,該爭時爭,該逃時逃,一腔熱血,應當灑得其所,灑出一片輝煌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