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點涼意。感覺到他赤摞的肩膀曲線就近在自己身邊,有點不安的涉默默地係著鞋帶。

「比賽也差不多結束了。」

「我知道你本來就打算中途離開吧?」

「咦?」

「就是比賽啊。你何必想這麼多呢?就是有你在比賽才會勝利,籃球社的隊員一定也想跟你一起打到最後。」

「我四肢無力了。」

也不知道是認真還是開玩笑的裕壹優哉地說。

「你又想惹起什麼風波了嗎?」意有所指的涉嚴肅地看著他,他嫌麻煩似的聳聳肩。

「我留下來隻會煩人而已吧!」

「怎麼會……」

「不,是我會覺得煩才對。」

這時,巨大的歡呼聲震撼了整個體育館,接著就聽到結束比賽的哨聲。聽那份歡欣鼓舞的感覺應該是綠陽贏了,待會兒學生們就會興奮地走出來。

裕壹歎了口氣緩緩站起,然後看著也跟著站起的涉腳下那雙球鞋一眼,難得稱讚了句「挺帥的嘛」。

「嬌小的身材,質樸的球鞋,將你的性格表露無遺。」

「什麼意⊙

初夏的熾熱陽光炎炎地照在午休時間的教室裏,炫目到光是看就讓人全身無力。

「雖然以前沒什麼感覺,不過架月還真是受歡迎啊。像上次的籃球比賽之後好像又讓他多了一堆粉絲。」

「他還中途退場呢。」

「你不是追上去了?那天我可真是被你嚇到。不過他到底為什麼中途退場啊?」

「我怎麼知道?」

涉別扭地噘起嘴,川村卻好像知道什麼似的自顧自地頻頻點頭。看到涉詢問的眼神,川村意有所指般含笑說:

「反正你一定又被他調侃了吧?之前就看你常常因為這樣而生氣,好像小學生在吵架喔。」

「架月那家夥根本就瞧不起我。」

「沒有吧?可能是看你太認真了才忍不住逗你玩。不過架月那種孩子氣的一麵大概沒什麼人看過吧?像我要不是親眼看見也還半信半疑哩。」

「……」

「阿涉?」

坐在桌麵上的川村挺直身子把臉湊到涉的麵前。

「你該不會是不爽花鈴跟架月傳出緋聞吧?覺得利用妹妹有點心虛……」

「你……你這是什麼話!」

「誰叫你看起來真的很不高興嘛。」

「我天生臉就這麼難看啦!」

涉倏地站起來抓起宅閱讀。雖然還有課要上,但依他現在的心情實在不想留在學校。

「喂!你怎麼了啦!」

無視川村喊叫的涉一走出教室就開始奔跑,反正他就是想盡快離開學校,逃離那些整天為了裕壹來找自己麻煩的人。

花鈴跟裕壹交往的傳聞當然百分之百是假的。去問花鈴她可能會氣得給你大白眼,裕壹也不會有好臉色給你看。這全部都是川村和涉操作出來的假緋聞。

但是一再地回答著「他們之間……不知道怎麼樣呢」問題的涉卻愈來愈覺得心酸,就好像傳聞成真一樣。

(我好像白癡——)

跑累的涉默默地低著頭走在柏油路上,一邊罵著自己是傻瓜,一邊自問到底想怎麼樣。

照川村的說法,讓傳聞暫時曖昧下去的確對兩人都有好處。涉可以不必為戒指以及禮物的事背上不名譽的名聲,川村也可以對舞衣繼續進行敗部複活戰。

但涉的心還是無法釋懷。雖然戴著同樣的戒指,但人們的眼光卻是透過涉在看著花鈴,然後會用安心的眼光覺得你跟妹妹的男朋友要好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花鈴對愛上裕壹的人來說雖是威脅,但身為男兒身的涉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說的也是啊,我跟架月都是男的嘛……)

為了這種既定事實而感到受傷,連涉自己都覺得悲哀。兩個都是男人,光是想到這種無法改變的事實跟實現兩人在一起的困難性就讓涉頭痛起來,況且那麼受女生歡迎的裕壹也沒有理由要去應付同性。

(……最有問題的人是我。)

會想到自己跟架月之間的艱難戀愛之路,就表示他的腦袋已經開始混亂了。事態再怎麼出軌也不可能變成那樣,何況涉根本就不知道裕壹對自己到底是喜歡還是討厭。

他連自己的心情都搞不清楚啊。

當裕壹低語著他名字的時候,他的確全身發熱,到現在還是能清楚地回想起那種筷感。但那並不能表示他就是愛上了裕壹。

通往車站的沿路上開滿了知名的櫻樹。走過那些被陽光照射地閃閃發亮的濃綠枝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