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萊秘境開啟的日子越來越近,時不時出現在葉上秋洞府麵前的人也越來越多,有時候才相隔不到半個小時,前一個晃蕩到葉上秋洞府麵前的山嶽宗弟子剛被商餘辭弄走,另一個就已經又在路上了。
葉上秋被他們煩得連丹藥也煉不下去了,每天就大開著洞府的石門,直直地坐在門前,手上戴著不染纖塵的手套,臉上戴著口罩,眉眼冷然地“解剖”。
一株株完整的靈藥經由他的手下之後就變得七零八碎,滴滴答答的藥汁在玉台上滴落下來,然後又被葉上秋一滴不剩地盛了起來,滿滿的藥汁擺了一桌子,青綠綠的顏色。
葉上秋將手中的玉刃迎著日光擦了擦,石質的玉刃青白交錯,薄如蟬翼,刀鋒映出銳利的光芒。
他像是完全沒有看見蹭過來的山嶽宗弟子一樣,略略低下頭,手指不知道怎麼動作,那柄玉刃刀鋒就已經切入到了那株昭天蓮的莖葉當中。隻見他動作行雲流水,不過是幾息之間,就將那株昭天蓮的莖肉給剝離了出來,顫巍巍的葉肉被葉上秋拿在手中,映著他精致冷酷的眉眼,直叫人心底發涼,就好像葉上秋手裏拿著的不是一株普通的靈藥,而是他們的血肉一般。
葉上秋捏著那瓣葉肉,輕輕抬眸,漠然的目光在那個蹭過來的弟子身上掃了一眼。
“……”那個弟子身體一僵,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在宗主許下的厚重誘惑之下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所幸這位所謂的玉霄真人雖然看著氣勢淩厲,但是一走過去,就能發現他不過就是虛張聲勢,那股強撐起來的氣息在他走過去之後就已經變得搖搖欲墜了。
色厲內荏,不外如是。
那個弟子稍稍鬆了口氣,心底深處卻還是有些忌憚,就穩穩地站在離葉上秋不到三丈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
他看著葉上秋將桌上擺滿的那些藥汁都收了起來,倒進了一個大鐵鼎裏麵,又加了一大塊黑乎乎的類似泥土一樣的東西,然後就拿著玉杵一下一下地攪拌研磨著,將藥汁和泥塊細細地搗在了一起。
融合了藥汁的泥團變成了青黑的色澤,葉上秋伸手去點了一點在手指上,放到鼻尖聞了聞。
濃鬱的藥香之中帶著點兒泥土的腥味,葉上秋皺著眉看了一會兒,最後又往裏麵扔了幾株靈藥。
那個山嶽宗的弟子看得一臉懵逼,不知道葉上秋這是在幹什麼。
雖然他不是煉藥師,但是他對煉藥師這個職業還是有一些了解的。一般的煉藥師煉藥,別的不說,藥鼎和丹火總是要有的吧?哪有像這位玉霄真人一樣,直接拿著靈藥就取汁搗肉的?
要是煉藥這麼容易,那他這樣的三靈根修士恐怕也能成為一代煉藥大師了!
那個山嶽宗弟子搖了搖頭,隻覺得這位玉霄真人在修為大跌之後害了失心瘋,早已不複當年煉藥天才之名了。
隻不過他想是這樣想,回去稟報的時候,還是一五一十地將他看見的情形認認真真地告訴了許應山。
許應山聽完了若有所思,賜了一瓶靈丹下去給這個弟子之後,就擺擺手讓他下去了。
“搗藥?”他皺緊了眉頭,心底驀然有些不安。
葉上秋像是得了失心瘋的模樣麼?
他想起之前葉上秋冷漠地將解藥拋給他的模樣,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
既然不是失心瘋,那葉上秋的這個舉動,必然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作用。
葉上秋肯定是已經猜到了什麼。哪怕並沒有猜到他們的目的,也應該感覺到了他那次遇襲背後是有著他許應山的手筆的。不然那次他過來和廖采薇見麵的時候,就不會對他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