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秋怕不是又要給自己塞丹藥了。

雖然那些丹藥聽著很是新鮮,藥效也出人意料,但……

想起自己因為試藥而頻頻流鼻血導致形象跟個淫僧一樣的日子,重生的魔尊難得有些心情複雜。

許應山本來料定葉上秋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將心比心,在那樣的情況之下,他可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葉上秋。

但是……他看了看一派溫和慈悲、光風霽月的商餘辭,又看了一眼麵容平靜,眸色深沉的葉上秋,心中翻湧著的不安越擴越大。

黃老怪上前一步:“許宗主?”

事到如今,卻已經容不得許應山後悔了。

黃老怪擒住許應山的手臂,粗壯如小蛇的神識猛地灌進他的身體裏,在他的四肢百骸中遊走了一遍,然後又悄然抽離。

黃老怪:“許是小兒學藝不精,卻沒有看出許宗主身上有什麼毒。”

“不過,”黃老怪怪笑一聲,“老頭兒我倒是發現些別的東西。”

許應山將自己的手從黃老怪手中狠狠地抽了回來,目光陰暗地在葉上秋和黃老怪的身上梭尋了一遍,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是被人引著掉進了一個未知的陷阱當中,看不清出來的方向。

“黃穀主,你這是何意?”許應山臉上儒雅坦蕩的笑容幾乎是要維持不住了,強笑著看向黃老怪,“你是要站在那個叛徒那邊,和我山嶽宗為敵嗎?”

黃老怪但笑不語。

許應山轉頭看過了一遍眾人的神色,竟是隱約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了幾分譏諷之色。隻是等他停下認真細看,那些譏諷之色又好像隻是他的錯覺,一眾修士站在那裏,麵無表情地沉默著。

說得越多,錯得也越多。

葉上秋靜靜地看著許應山幾人,將他們臉上的神色盡皆收入眼底。

“宗主體內並無中毒之像,但小老兒不才,卻是隱約感覺到了幾分陰陽轉生果的氣息。”

商餘辭適時接過話頭:“原來宗主還當真把那轉生果給吃了?”

許應山死死地盯著他,沉默。

商餘辭恍若不覺,抬手拉了拉葉上秋的衣袖:“弟子記得師尊與我說過,那陰陽轉生果是不能隨意服用的。”

他這樣說著,臉上浮出一抹天真的、好看的笑容,側頭往自己身後看去:“是不是?君遷道友。”

黃老怪聞言,眉眼一動,看向他的身後。

一個穿著藍衣的男子從陰影處慢慢地走了出來。他生得很是文雅,俊美的麵容看起來有些蒼白,氣息微弱,一雙眼睛從出來開始就一直黏在葉上秋的身上。

“君遷——”黃老怪喊道。

沈君遷回過神來,快步從葉上秋的身後走出,眼裏光芒湛湛:“師尊!”

黃老怪:“你怎麼……”

沈君遷神色一沉,眼底翻湧著怒意和一些看不清的情緒,目光落在許應山幾人的身上:“此事說來話長,與玉霄賢弟也有些關係……師尊且等一等。”

黃老怪微微一愣,點了點頭。

許應山的臉色在沈君遷出來的那一刻就變了變,尤其是對上沈君遷含著怒意的目光,更是讓他的心如墜冰窖。

“許宗主,廖峰主。”沈君遷含著怒氣笑了笑,文雅的臉上像是蒙著一層寒冰,“弟子在此有禮了。”

“你……”許應山語塞。

“你——”,比起廖青峰和許應山,廖采薇常年待在青都峰中,身邊侍女長老護著,見的世麵並不多,這時候看見本該死了的沈君遷出現在自己麵前,登時臉色大變,“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死了嗎?父親救我、元思!元思!”

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即便她與許元思情投意合,但那種閨房之事放在大庭廣眾之後被人觀看,還是叫她有些難以接受。而在沈君遷的身影出現之後,她的情緒像是積蓄到了極點,在此時猛地爆發開來,看得人有些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