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臣本來人就冷漠,再加上他長年在部隊裏訓練出來的氣勢,即使隻是被他那雙鷹一樣稅利的眼睛盯著,季重安都覺得好像有一重山一般的壓力重重地壓在了他的身上。

眼見季重安額頭上微微冒汗,楚廣玉笑眯眯拍了拍司臣的手臂,司臣頓時像聽到了某種命令的大型犬一般收回了眼神中的威脅,季重安就感覺身上的壓力倏然被收走,身上一輕,他不得不長吐了一口氣。

楚廣玉仿佛沒看到他的窘境,笑說道:“我本來就沒打算幫助楚嘉德。”這是他的心裏話。

季重安有點驚訝,他不著痕跡地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你就不怕他們反過來向世人說你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嗎?”

他話音一落,就感覺到司臣的目光又移來過來,趕緊衝他擺手,“我就是這麼一說,沒有貶低他的意思。”他算是怕了這個大頭兵了。

司臣這才滿意了。楚廣玉衝他笑了笑,笑得季重安又開始冒冷汗了,他怎麼覺得這人的笑容比那大頭兵的眼神還嚇人?

“所謂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你覺得我是事到臨頭還束手無策,任人宰割的無能之人嗎?”

他當然不是,季重安心頭冒出這句話,頓時有些啞然,半晌才說道:“那你有什麼計劃?”

“如果無人幫忙,以楚嘉德這次惹上的事來看,最後必定是要吃官司的,他若不想後半身在牢裏度過,就必須求我,你也說了楚嘉德這人拎不清,其實他還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個懦弱,隻要我給他留一點希望,他落到那個田地最後的希望也就隻有我能出手幫他了,絕對做不到和我魚死網破。”所以就算他決定在這件事上插一手,也會選在楚嘉德落難之後,到了那個時候,談判的主動權可就完全落到他手上了。

季重安沒想到他已經把楚嘉德這人看得這麼透徹了,不由深深看他一眼,而後誇張地對他豎起大拇指,笑說:“楚嘉德損失了你這個好兒子,絕對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失敗的一筆生意。”簡直就是丟了西瓜撿芝麻嘛。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說楚浩的身世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吧?”楚廣玉笑眯眯地問。

季重安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楚浩並不是你母親所生,你應該知道這一點。”

楚廣玉點頭,母親那樣溫婉的一個人,身上充滿了女人所有的美好品質,但在楚浩身上卻無一體現,再者兩者不論是長像還是性格,完全無一相似之處,一個柔美善良,一個鄙陋無恥,說這樣的兩個人是母子,誰會相信?

“他的身份,也有人幫他掃過尾巴了,我隻知道他的母親並非一般意義上的第三者,有可能曝光出來,會直接讓楚嘉德從他的家主位置上滾下去,而且是由楚家的宗親們親自動手。”

楚廣玉一怔,和司臣對視一眼,都覺得很意外,如果單純隻是楚嘉德在外養了情婦或者別的什麼,宗親們也無法說什麼,那麼會是什麼情況,宗親們才有權利讓他直接滾蛋?

季重安補充道:“也因此,他們才會費盡心思掩藏楚浩的出生,根據我所知道的消息來推斷,他們原本應該是想在你們出生時,用同一天剛出生的楚浩來代替你母親的親生兒子,順理成章成為繼承人,至於你母親的親生孩子,可能也會和我父親一個下場吧……但是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麼事,把你也摻合了進來,陰差陽錯成了現在的局麵,這當中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查不出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辦法。”

他們也同樣查不出來,他們甚至連季重安說的這些都沒辦法查出來,司臣不認為是司家的勢力不夠,肯定還有其他原因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