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佑跟他對視一眼,顯然也是想到了此處。
他幾步走到妝奩箱前,拉開平日裏盛裝飾物的抽屜,快速翻了一遍,臉色陰沉沉的,衝祁璟緩緩的搖了搖頭。
沒有。
那支白玉蟠龍簪不見了!
祁璟茫然的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在離自己兩步遠的地方站住,沉聲問:“君上可記得那支簪子放在哪裏了?”
祁璟搖頭,昨日突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打的他措手不及,等他從金華殿回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也沒讓人伺候,自己胡亂洗漱了一把就上床睡覺了,哪裏還記得那支簪子放哪兒去了?
福佑一看他的神情,心下了然,緩和了臉色,安撫道:“君上莫慌,一支白玉蟠龍簪罷了,不能證明什麼。”
他這句話音剛落,殿外傳來一道聲音:“君上,老君上有請。”是祁望山身邊的大內侍金珠的聲音。
祁璟頓覺不安,他看著福佑,小聲喊道:“佑叔……”
福佑衝他微微一點頭,低聲道:“靜觀其變,切莫自慌陣腳。”
說完他轉身走出寢殿,祁璟聽到他不卑不亢的對金珠道:“君上尚未更衣,金珠大人先隨我這邊來,坐下喝口茶歇息片刻。”
……
祁璟由著婢女伺候他梳洗穿衣,強自靜下心來思考前後兩件事情之間的聯係。
都是正值芳華的少女,都是被折磨後殺死,身上都有天門劍法的傷口,還有天門靈力的痕跡……
他直覺這次的事情恐怕不會那麼簡單,宮中連出兩起命案,且矛頭都直指向他,最重要的是,這個背後之人好像對他或者說對皇室非常熟悉,不僅會使天門劍法,還能模仿他的靈力印記。但是奇怪的是,這個人卻隻是殺了一些看上去無關緊要的人,卻獨獨沒有對他下手,為什麼?
以對方的能力和心思,想要殺他,根本不費吹灰之力。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的設局,卻不動他分毫?
這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祁璟覺得此刻的自己好像一隻提線木偶,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操控著,身不由己的被扔進一個接著一個漩渦謎團,看不清局勢,認不清對手。
他心思重重的坐在輦駕上,陷入了沉思。
直到金珠笑嗬嗬的喊了一句:“君上,到了。”
祁璟下了輦駕,福佑被擋在殿外,被金珠斜乜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福佑大內侍就此止步吧,老君上可沒說讓你也進去。”
祁璟聽出來,金珠好像跟福佑不是很對付的樣子,定了定神,對著臉色不善的福佑搖搖頭,自己跟著金珠往殿內走。
昨夜刮了一宿狂風,卻沒下來一滴雨,此刻外麵的天陰沉沉的,黑壓壓的烏雲層層堆積如巒嶂,將整個皇宮籠罩在一片陰暗當中。
再加上金華殿的整體布置偏暗沉,且隻點著幾盞昏黃的燈,映著殿內的一切模模糊糊影影綽綽,像是許多偷窺的眼睛躲在黑暗中默默注視著踏入殿內的人。
祁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亦步亦趨的跟著金珠走。
然而走著走著,驀地有種不祥的預感。明明從殿門口走到內殿不過幾十步的距離,他卻走了很久,也不見金珠停下來。
祁璟抬頭看了一眼昏暗的宮殿,往日兩旁站的滿滿的內侍,此刻一個人影也沒有。他惴惴不安的小聲喊了一聲前麵的人:“金珠?”
前麵的人徑直往前走著,沒有回應。
祁璟陡然心生不安,又喊了一聲:“金珠?”
前麵的人終於停了下來,他背對著祁璟,緩緩的轉過頭——
“啊!”祁璟看清他的模樣,駭然大叫,連連後退,“怎麼是你?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