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被傀儡陣控製住的人,猶如一顆危險的隨時可能會爆炸的彈藥,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在傀儡陣主人的擺布下做出傷天害理辱沒家風之事,但是隻要他一死,就沒有人再能控製住他,即便是傀儡陣的主人也不行。
然而他走著走著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裏的情形,好像不是陰曹地府,反倒像是一個無比廣闊的結界,還莫名有一些熟悉。
直到他走到一片廢墟麵前,腦中突然閃過一幀幀畫麵,晏止瀾終於肯定,這個地方,他此前一定來過!
可是為什麼,他完全沒有記憶?
晏止瀾懷著滿心疑惑,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於一片冰雕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祁璟。
祁璟此刻已經全部被厚厚的冰晶包在其中,雖然仍有意識,卻快難受死了。
恍惚中,他透過厚厚的冰層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往這邊走來,寬袍大袖,身姿挺拔。
是他!是他!就是他!
祁璟激動的在腦子裏唱起了歌,要不是形勢不允許,他一定要旋轉跳躍十幾圈以表心中的興奮。
晏止瀾大步走到他麵前,蹲下/身觀察了他片刻,略微有些遲疑:“祁璟?”
“啊我死了!”
祁璟心中大喊,瞬間熱淚盈眶,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聲音能這麼好聽!晏止瀾的聲音怎麼這麼好聽!簡直就是天籟之聲!
晏止瀾看著祁璟眼裏湧出來的淚光,在出來的刹那間就被凍成了冰片,沉默起來。
???
祁璟睜著布滿冰渣子的雙眼,悲憤不已:“這踏馬人幹事?”
然後他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晏止瀾似乎是笑了一下,更生氣了:小兄弟,你不救我就算了,還嘲笑我?還有沒有人性?人與人之前的信任呢?
晏止瀾實非故意,隻是祁璟的樣子,實在太過好笑。他曾見過一種靈魚,體呈圓筒形,遇到危險時會吸氣膨脹,變成圓鼓鼓的一團,與眼前的祁璟毫無二致。
隻是那魚雖然外形可愛、味道極為鮮美,卻渾身有毒,稍有不慎便會令人暴斃身亡。這性子,倒也與祁璟有幾分相似。
如果祁璟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一定能準確的描述他想表達的意`
赤朱顯然也聽到了晏止瀾的話,焦急道:“那怎麼辦?我們出不去了嗎?”
晏止瀾平靜的說出一個字:“等。”
祁璟也忍不住問道:“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晏止瀾注視著他,突然道:“手給我?”話說出口,手已經探向了祁璟靈脈。
祁璟:“???”
晏止瀾的臉色漸漸複雜起來,他放下祁璟的手,緊緊盯著他,道:“果真如此。”
祁璟被他打啞謎一樣的話說的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晏止瀾神色莫辨道:“你的體內,何時又凝出了一顆丹核?”
祁璟一臉“你在誑我?”的表情,暗道要麼是自己聽錯了,要麼就是晏止瀾驗錯了,他有沒有丹核這件事,自己還不清楚嗎?
不過晏止瀾的性子,不是那種會特意拿人短處說來取笑的人,祁璟半信半疑的在他的默默注視下,將神識探入靈海。
待看到靈海那顆靜靜躺著的、散發著耀眼紅光的、如大拇指一般大小的丹核時,身形陡然一震,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我明明……”
他明明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把丹核剖給晏止瀾了,那這顆丹核是從哪兒來的?
正茫然不解中,一個溫柔的女聲在他神識裏響起:“吾兒阿然諾,你既已剖丹換骨,吾便將本該屬於你的一切還與你,望你今後能解救族人於水火之中,永世不再受苦……”
隨著阿思瑤的聲音,一副畫麵緩緩在祁璟神識裏展開。
他看到阿思瑤抱著尚在繈褓中的祁璟,神色慌亂的奔跑在荒野中,身後是以祁望山為首的追兵。
很快,她就被祁望山等人重重圍住,祁望山坐在馬背上,俯視著她,厲聲喝道:“夏瑤!把孩子留下!”
阿思瑤噙著淚水搖頭:“不,君上,他是我的孩子,他該回到夏部去……”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祁望山突然刺來的一槍打斷。
祁璟從來不知道祁望山還有這樣的身手,阿思瑤在他麵前不堪一擊,繈褓被他挑到半空中,往上一躍,便將繈褓抓在手中。
隻是當他低頭看向繈褓的時候,卻是勃然大怒。
那繈褓裏所謂的孩子隻是塊沒有聲息的木頭,根本不是他的兒子!
祁望山大怒,派人將阿思瑤帶回去,囚禁在皇城裏的那個碧海青天,每□□問她把孩子藏在了哪裏。
阿思瑤卻不回應,隻緊緊抱著她懷裏的那截子木頭。
終於有一日,趁祁望山不在宮中時,悄悄布下防護結界,將木頭上麵裹著的布揭掉,那截木頭瞬間化成了一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嬰兒。
阿思瑤手忙腳亂的哄道:“阿璟乖,不哭不哭,等娘帶你出去,我們就安全了。”
豈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