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去問問老君上。”
他之前看那卷宗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遇到魔界之人偷襲這麼大的事情,最後竟然三言兩語以一個叛徒的自盡而結語,未免太過草率,而且極其不符合祁望山的處事風格。
他直覺,這裏麵一定有貓膩,背後肯定還有其他極為機密的事情,甚至機密到連帶了封印加持的卷宗上都不能寫出來。
既然這樣,不如幹脆去問祁望山,問個清楚好了。
晏止瀾正想去找祁望山,自是毫無異議。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藏書閣,一心急著往金華殿去,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的柱子後麵,有個小內侍的身影一閃而過。
祁望山對於他們的去而複返似乎毫不意外,等他們走上前來,才開口道:“看過卷宗了?”
祁璟“嗯”了一聲,在他下首坐下,直接開門見山道:“看是看過了,隻是還是不明白。”
祁望山蒼老的手有節奏的拍擊著把手:“哪裏不明白?”
祁璟還沒想好從哪個地方問起來比較好,身邊的晏止瀾已經先他一步,淡淡道:“明和十七年。”
他毫不避會的直視著祁望山,神色仍是淡淡的,祁璟卻微妙的從他語氣裏聽出了不滿的情緒,他問祁望山:“明和十七年,叛徒江旭是如何自戕的?屍首是在哪裏發現的?又為何會背叛沉朔?”
一連串的質問從他嘴裏說出來,祁璟震驚的連自己要問什麼都給忘了,他驚悚的看著晏止瀾,這真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晏止瀾嗎?晏止瀾也會有這麼情緒激動的時候嗎?該不會是被什麼附身了吧?
這麼想著,他便悄摸摸的往一旁挪了挪,離晏止瀾遠了一些。
晏止瀾絲毫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他的注意力全部在祁望山身上,緊緊的盯著他,一字一頓道:“諸如這些,還請老君上為晏繁之解惑。”
祁望山隔著寂靜的空氣跟他對望,許久之後,渾濁的眼睛裏露出一抹賞識的神色,道:“不錯,以你閱曆,能考慮到這些,祁璟沒有看錯你。”
正在看戲突然被點名的祁璟:……
跟他有什麼關係?
祁望山的目光落在祁璟身上,自從他隱瞞祁璟的秘密被說開之後,整個人都好似脫胎換骨了一樣,看著祁璟的眼神也不再那麼嚴苛,如同尋常恨鐵不成鋼的父親一樣,雖然偶有嚴厲,但更多的時候顯現出來的則是一派慈父的和藹可親。
祁璟對此很是不習慣,總覺得祁望山一旦溫和起來,就沒什麼好事發生。
果然,下一刻,他聽到祁望山緩緩道:“孤雖不願看到孤的兒子一心撲在男人身上,且為這個男人神魂顛倒。然事已至此,孤也不會再多加阻攔。吾兒雖有隱疾,心地卻最為良善,隻望日後你莫要始亂終棄,做出令他傷心之事。否則,孤即便是在九泉之下,也定不輕饒!”最後一句重重加重了語氣,說完之後便意有所指的盯著晏止瀾看。
祁璟在底下聽得越來越迷糊,什麼男人?什麼隱疾?什麼始亂終棄?
晏止瀾與祁望山隔空相對,各不相讓。許久後,他淡聲道:“老君上多慮了。”
祁璟更迷惘了,目光從這個身上挪到那個身上,總覺得他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好在晏止瀾說完那句莫名其妙的承諾,祁望山終於開始說正事了。
祁璟立時被轉移了注意力,無比期待的聽到祁望山說:“既然如此,孤便將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於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明狀況就被老父親賣了的祁璟小可憐
二更會晚一點_(:з」∠)_
第54章
祁望山的目光從晏止瀾身上收回來,落在麵前斑駁的桌麵上,這張紅漆雕花沉木桌,也跟他一樣,老了啊。
隔著遙遙時光,他對站在底下的晏止瀾說道:“你們猜的不錯,那卷宗上的真相,是被孤刻意抹掉的。”
祁璟不明白道:“為什麼?”
祁望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事關兩界,孤不得不謹慎為之。魔界尚有餘孽殘存,若是被世人知曉,必然會帶來不可預料的後果,孤不能拿整個大月做賭注。孤,輸不起。”
祁璟道理都懂,可是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那也不能抹殺沉朔將軍的存在啊?況且,沉朔將軍是為大月而死,是英雄,是英烈,死後理應受到世人敬仰,接受子孫後代的香火供奉,而不是被掩埋在卷宗之內,無名無姓的就這麼死去。”
他來之前的路上已經想到了晏止瀾為什麼會突然那麼生氣的原因,至親為國而死,死後不被追封也就算了,竟然連姓名和存在都被抹殺掉,換做是他,也接受不了。
祁望山恨鐵不成鋼的瞪著自己傻乎乎的兒子,幾乎氣的吐血,這晏止瀾還沒說什麼呢,他倒好,先胳膊肘往外拐,跳出來為人打抱不平了。他這父君還在呢,就被晏止瀾迷得這個七葷八素好賴不分,等日後他若是不在了,沒人管束,豈非更加肆無忌憚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