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吃的蓮子粥和藕餅,要用些嗎?”

祁璟很想有骨氣的說不用,你走開。他現在一看到晏止瀾,腦子裏就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昨天晚上兩人抵死纏綿的場景,實在是沒臉見人。

然而當晏止瀾把東西一樣一樣從食盒裏拿出來之後,他那不爭氣的肚子立時咕嚕嚕叫了起來。

從昨天進入夏部到現在,他都沒有進食。是以食物的香氣一傳過來,他就忍不住瞟了幾眼,偷偷咽了咽口水。

晏止瀾見狀,很是體貼的溫聲道:“若是不方便,我先出去?”

祁璟點頭如搗蒜,忙不迭道:“好好好。”

晏止瀾衝他略一頷首,轉身出門。

祁璟見他走到門口,這才窸窸窣窣的摸到外衫套上,磨磨蹭蹭的下床。

原本他心裏有許多疑問要問晏止瀾,然而出了昨天那一檔子事之後,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對方了。雖然當時意識模糊不清,但是有一件他記得很清楚,是自己先主動的。

祁璟心裏慪著一口氣,差點沒被自己氣死,這踏馬都叫什麼事兒!

愣愣地出了一會兒神,祁璟起身去洗了把臉,開始沒滋沒味的用飯。

他這邊剛把碗筷放下,那邊晏止瀾就推門進來了,一眼看見自己帶來的飯菜被他吃了個精光,眼裏止不住染上笑意,問道:“味道喜歡嗎?”

祁璟滿腹心※

祁璟這會兒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朝天翻個白眼以示心中的憤懣。

不過片刻,身後傳來沉穩綿長的呼吸聲,晏止瀾睡著了。

祁璟緊繃著的那顆心終於鬆懈下來,拉過晏止瀾垂在他身前的手,聚神凝氣,想要探查晏止瀾的靈脈,卻一點兒靈力都聚不起來。

祁璟不信邪的又試了幾次,依舊毫無反應。

正在他煩躁不堪的時候,晏止瀾動了,他反手握住祁璟的手,無奈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怎的如此固執?我跟你說過沒用的。早在一個月前,族長就給我們服了縛靈丹,為的就是防止我們逃掉。”

祁璟忍著全身的不適,轉過身問他:“你怎麼知道?”

晏止瀾神色如常道:“自然是因為族長對我信任有加,才將此事告知於我的。”

祁璟定定的看著他:“解藥呢?是不是在你那裏?”

晏止瀾難以捉摸的看了他一會兒,失笑:“你覺得族長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嗎?”

祁璟眉宇間滿是不耐:“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晏止瀾笑容一頓,神情漸漸變得悲傷起來,他低聲道:“陪著我不好嗎?外麵有什麼值得你……唔……”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去。

一隻巴掌大的小剪刀被祁璟攥在手裏,深深的插進了他的小腹,鮮血汩汩而出,很快染濕了他們所躺著的這一片床單。

晏止瀾喃喃道:“為什麼?”

他們此刻的姿勢,原本如同世間所有的愛侶一樣,坦誠相對,親密相擁。

然而他們身/下卻洇著一大片絢爛的血痕,且這血痕還在不斷擴大。

祁璟麵無表情地將剪刀拔出,又狠狠刺了進去,冷聲道:“我不管你是誰。但是,到此為止了。一切都結束了。”

從他醒來的那刻起,他就不斷的在腦子裏梳理著線索,甚至不惜出賣身體配合眼前的這個晏止瀾演戲,就是為了找出破綻。

以他三腳貓的陣法水平,都能看出這裏的人和事情不正常,更何況是陣法大家晏止瀾?

要是真的晏止瀾,一定早就發現異樣提醒他了,甚至說不定他們此刻已經破掉幻境安然無恙的出來了。

祁璟也是在察覺到晏止瀾不對勁的時候,突然聯想到水底碧海青天的那個連環陣。倘若他所找到的那棵所謂陣眼的花樹,其實並不是真的陣眼,而是另一個法陣的觸發機關呢?

這麼一想的話,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釋。那麼,眼前的晏止瀾一定也不是真的晏止瀾,一定是幻境。

既然是幻境,那麼他所遇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成親、跟男人上/床、這些事情隻不過是被幻境蒙蔽了感知而已,定然不是真實存在的。

隻要他肯——

祁璟眼神暗了暗,往裏刺入的手終於還是頓住了。

雖然心裏明知道眼前的這個晏止瀾一定是破掉幻境的關鍵所在,隻要他肯狠下心,殺掉這個人,這個跟他前一刻還在顛鸞倒鳳的男人,他就能順利的出去。

然而事到臨頭,看著那張無比熟悉的臉上滿是哀痛,還有他唇角溢出來的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