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喪心病狂之事。

晏止瀾專注的盯著對麵,露出些許不易察覺的緊張之態,仿佛他們麵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

祁璟見他神態不對,想要問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還沒開口,就被斜刺過來的一柄劍鋒挑開了注意力。

“退後!”

那淬著寒光的劍鋒在離他約莫兩指遠的距離堪堪頓住,被晏止瀾一把抓住折斷,發出清脆的一聲響,咣當落在地上。

祁璟顧不上再問什麼,飛快的去查看晏止瀾的手 :“怎麼樣?”

晏止瀾將手背到身側,淡然道:“無事。”轉而又道:“此處非安全之所,快離開。”

祁璟方才分明看到鮮紅的血跡順著他緊握著的手心裏流出來,然而對方不願意給他看,他也不好勉強,隻好訥訥道:“好。”

對麵的人雖然武力值不高,但是勝在人多,一開始,晏止瀾還能心氣平穩的帶著他們後退,時間一久,在人海戰術的攻勢之下,漸漸顯出些疲態來。

祁璟一雙眼睛除了看路,時刻都放在晏止瀾身上,看七星的攻勢漸漸緩了下來,便知他是力竭了,否則以晏止瀾好強的性格,絕對不會在人前露出軟弱之態來,便凝神召出九聖執在手中,另一隻手攬著南宮子儀,向他靠近了一些,主動道:“我來!”

晏止瀾微微側頭,餘光在他攬著南宮子儀的手上停頓了片刻,幾乎是以不容置喙的口吻拒絕道:“退後。”

祁璟愣了一下,對這種固執又愛逞強的人毫無辦法,想要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又合上了。

好在南宮子儀醒轉過來之後,很快恢複了意識,不過多時便弄清了現狀,召出他的本命靈扇,將祁璟往身後一推:“我來。”

祁璟:“……”這一個兩個的都把他當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是怎麼的?他看上去就那麼軟弱可欺嗎?

不甘示弱的,祁璟喝道:“九聖!”

九聖劍隨主人的意願,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劍氣凜然,逼退了衝在最前方的幾個人。

祁璟毅然道:“一起!”

然而下一刻,他不覺微微睜大了眼,終於明白了晏止瀾為何會讓他退後。

對方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勢朝著他們襲來,各個的目光裏滿是詭異又興奮的目光,像是對著獵物勢在必得的獵人一樣,讓人極不舒適。

不得已之下,七星見血,滾燙的熱血噴濺在眾人身上、臉上,像是綻放的一朵朵絢爛豔麗的花,然而對麵那些人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人擠人的蜂擁而上,雜亂無章的舉著利刃朝他們砍來。

祁璟莫名心驚膽跳起來,這些人的神色,太不正常了。

想起晏止瀾之前的話,他心中剛壓下去不久的疑慮又像野草一樣瘋狂湧動而出,忍不住抓狂道:“這些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激發母狼的怨恨?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晏止瀾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轉過頭,繼續目不轉睛的看著對麵之人,冷漠道:“不知。”

祁璟還待再說什麼,一旁的南宮子儀突然叫道:“不好!”

“怎麼?”祁璟聞聲看過去,瞳孔驟然緊縮,發出短促的“啊!”的一聲。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退出了山洞,然而山洞外麵的情形並不比裏麵樂觀 。

隻見原本進來之時,空無一物的山洞口,現在已然守著一大群密密麻麻數不清數量的雪狼。

這些雪狼明顯是正值壯年的成年雪狼,約莫有半人高的樣子,毛發濃密厚實,即便在簌簌寒風中也毫無畏懼,威風凜凜的站在山石上,緊緊盯著祁璟他們所在的山洞。

而群狼環繞下,正中間的一頭雪狼尤為醒目。它眯著眼站在群狼之中,占據著最佳地理位置,連身形都比周圍的狼群大了將近三分之一,一道觸目驚心幾可見骨的傷痕順著額頭直劈而下,黏膩的血跡在滴水成冰的天氣中已然結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