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體內,如今沒有感應到異樣,想來算是一件好事。隻是他孤身入敵,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他眉頭緊鎖著,又道:“是我大意了。先前出京之時為著輕便,隻帶了畢方十二衛。如今想要用人之際,方覺人手不夠。迫不得已,隻得來軍中借勢。”
不過一刻,他又振奮起精神,“不過好在那些人還不知道繁之的傀儡陣已經被破,想來不會那麼快對他下手。”
“借勢?”南宮子儀奇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本就是大月的國君,何來借勢一說?”他眼珠子稍微一轉,像是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隨即壓低了聲音,道,“北疆這些人有反叛之心?”
“這倒不是,”祁璟搖頭,認真道:“我來問你,若將你的淩雲閣歸於大月國內閣,由內閣掌管,你可願意?”
南宮子儀想都不想,斷然拒絕:“自是不願。”
祁璟斜了他一眼:“為何?名義上淩雲閣是由內閣掌管,實際上的掌權者還是你。淩雲閣主依舊是你,對你而言又無甚損失,為何不願?”
“那怎麼能一樣?”南宮子儀晃著腦袋,刷的打開折扇,“話是這麼說不假。但是受別人約束著,總沒有自己隨心所欲做個誰也管不著的逍遙散人自在……”
說到這裏,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立時住了口。與祁璟似笑非笑的眼神對上,眼珠一轉,不慌不忙地改口道:“不過若是阿璟的話,我自是願意的。”
祁璟沒有吭聲,南宮子儀卻福至心靈的領悟到了他意思:“你是說,這北疆的守軍,也是如此這般心思?”
他百思不得其解:“我不願意是因為,跟他們不一樣,淩雲閣是我一手創立打理的,自是由我說了算。北疆的駐軍將領卻是大月國的君上一手提拔上來的,何況還領著君上的俸祿,於情於理,他們不說感恩戴德,也該心存感激才是。怎會如此?”
祁璟歎了一聲,道:“天高皇帝遠,君恩再重,也在這一日複一日的朔朔寒風中消磨殆盡了。何況,駐守北疆的是他們,拋頭顱灑鮮血的也是他們,君恩不過是不痛不癢的幾句話,幾件抵禦嚴寒的棉衣幾口熱飯罷了,遠不如日夜相處的人感情深厚。恐怕在底層將士的心中,所謂的君威和福澤,遠遠不如駐守大將給予的實在。”
南宮子儀默然,須臾,方幹巴巴道:“阿璟你也別太難過。”
祁璟輕笑一聲:“我有什麼好難過的?”
嘴角隨是掛著笑,他眼裏的愁緒卻一層墊著一層,一絲也沒有舒展:“希望吳青不要讓我失望。”
南宮子儀聽他這麼一說,方想起正事:“你還沒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見祁璟愁眉不展,調笑道:“我竟不知,我天真純良的阿璟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頭腦清晰、心思深沉,不吭不響地計劃了這麼多,連我都瞞了過去。”
“是晏止瀾的主意。”祁璟將目光投向窗外:“說來也簡單。”
“在山洞之時,晏止瀾已經發現了不對,隻是當時情勢危急,我們想要抽身已經不能,索性將計就計。”
“晏止瀾曾深入研究過傀儡陣,又曾身中數月,對傀儡陣的氣息熟悉無比。踏入山洞的那一刻,他就已然發現了異樣,心中隱約有了猜想,再後來看到那些神秘人時,更是印證了他的想法。”
“高階的傀儡陣以人血為祭,須得人親自踏入陣中方能得成。而低階的傀儡陣則沒有這麼複雜,隻需動物之血即可。當然,低階傀儡陣的控製力也不如高階的那般厲害。不過,一般所設的低階傀儡陣,也僅僅是用來控製小畜生探測消息,這些已然足夠。”
祁璟緩緩道來,說到這裏,南宮子儀忍不住插嘴道:“這些也是晏止瀾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