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戰久不見人來,隻得進來尋,結果就看見她坐在門口,蜷縮著小身板,微有些狼狽的抬頭看著他,聲音哽咽卻沒有流眼淚,隻是啞著嗓子委屈的道:“杜大哥,相爺又不見我了,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
獨孤戰掃了眼那屋子裏背對著他坐著的人,有些不爽的踹了那鐵門一腳:“嚴恪!她有喜你也將人拒之門外,你……”
天闌珊扯了扯他的衣袖,搖了搖頭,小聲道:“杜大哥,你能不能,跟我去一趟衙門?”
“走,像他這般無情無義之人,你以後也別記掛著了,如今你可不是一個人的身子,是兩個人的,你更應該照顧好你自己才是。”獨孤戰掃了眼嚴恪的背影,隻覺得他的背駝了一些,整個人似乎透出一股子的頹旋廢來,獨孤戰覺得,定是他自己看錯了,這嚴相是何等厲害,怎麼可能會頹廢?
天闌珊三步一回頭的走了,出了牢房她要上馬車,獨孤戰一把將她抱上了馬車,天闌珊嚇得不輕:“你幹什麼?”
“你一個有孩子的人,就不知道仔細一點?我聽說,有了孩子不能天天四處亂跑,要忌口,是不是想吃酸的?我差人買了些酸蘿卜,你嚐嚐?”他將桌子裏那個蓋子打開,一股酸味竄了出來,天闌珊隻覺得牙都要酸掉了,隻得老老實實的招了。
“杜大哥,其實我沒有喜,我就是……就是相爺不願意見我,我所以我才想了這麼一個招……杜大哥,相爺是不是要被問斬了?”天闌珊扯著他的衣袍,忐忑不安,指尖微微的發抖。
獨孤戰歎了歎氣:“嚴恪勾結太後,軾君奪位,雖對外宣稱是誤侍新主,但是事情大家心裏都有數,他是春至問斬,還有幾個月……”
天闌珊忽的就哭了,她猛的坐在了馬車的地毯上,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喃喃道:“春至……問斬……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不是說……不是說隻是關幾日的嗎?怎麼會春至問斬?杜大哥,你帶我去見皇上好不好?我去求他,我去求他放過相爺……”
“你不想為小桃報仇了?”獨孤戰挑了挑眉,又心疼又無奈,這蠢丫頭,能不能不要這麼事事牽掛嚴恪也不知道嚴恪那貨是積了幾輩子的福氣!
“杜大哥,你……你救救相爺好不好?你……你不是說你是鎮國將軍嗎?那你……”天闌珊扯著他的衣袍,抬頭看著他,滿眼晶亮。
獨孤戰將她的手緩緩的扯開,擰眉語重心長:“當年嚴恪聯合唐國公、以及前任丞相設計殺了我大哥滿門,害得我那無辜的侄兒至今居無定所四下隱藏,我恨不能親手殺了嚴恪。”
天闌珊緩緩的鬆了手:“我……我明白了。”
“不過,你若是要替小桃報仇,我倒是可以幫你,相爺問斬在三個月之後,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小桃的事情,否則若是唐姨然當真成了皇後,隻怕這個案子就更難審了。”獨孤戰其實並不想幫她去狀告唐國公府,隻是,此時將她的注意力轉移開,或許也是一件好事,能夠讓她暫時將死牢裏的嚴恪擱置。
“好,我……我去告禦狀,我要去靠禦狀杜大哥,你帶我去見皇上吧。”天闌珊緊握著拳頭,瞧著這獨孤戰,眼神忐忑不安。
“可以,不過,你得先去容和公府將那聖旨領了。”他瞧著天闌珊,眼角帶笑,一切都會過去的,最多也不過三年,便能夠將一個人放進心裏的最深處,再無法觸及,所以嚴恪的死,對於獨孤戰而言,確實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好。”天闌珊跟著嚴恪去了公主府,公主府中的奴仆站在一處迎她,見她下了馬車入了府,紛紛跪了一地:“奴婢見過公主,公主千千歲。”
天闌珊嚇了一跳,朝著獨孤戰的身後縮了縮:“那個,你你們快起來,別跪著我,我……我怕折壽。”
一群人麵麵相覷,獨孤戰咳了一聲,打開聖旨,示意天闌珊跪過去,那些人又重新端了許多的東西入府,天闌珊跪在地上,她沒在意這獨孤戰念的些什麼,反正那些詞,於她也不是很合。什麼溫良賢德的,她覺得她離那四個字差好遠。
“容和公主接旨。”他將那聖旨遞給天闌珊,天闌珊雙手接了,然後跟著這群奴仆叩頭謝了恩,兩名侍女步上前來扶她,她嚇了一跳,竄到了獨孤戰的身旁,朝那群人道:“我……我不需要這麼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