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你操心。」
「去買火車票是吧?不要說今天的,未來七天的都賣光了是吧?要不要打車?對了,你這樣的有錢人直接打車也不算什麼,區區幾百公裏……」
「漆蕭,你管不著……」
電話還沒掛,一輛黑色豐田停在他麵前。坐在駕駛位上的漆蕭扯掉耳麥,手一指,示意他坐到副駕駛座。
「你怎麼知道……」
「就你這身西裝,怎麼著也值萬八千吧?你好意思和辛辛苦苦過節回家的外來務工人員擠火車汽車嗎?」
「我光明正大買票坐車,關你什麼事!」
「問題是你買得到嗎?」
不是沒想到轉身走人,可當務之急是要趕在今晚回家,明天一早再走就遲了。
「後備箱打開,我放行李。」
懶得和漆蕭再爭什麼,方永輝隻想快點回家。明天是表姐的婚禮,姑媽打了幾次電話來催,他知道這次他必須出席。
「這種車?還真不像你開的。」
「車子小,大眾車型,便宜;而且日本車省油嘛,現在中國油價比美國還貴,我工資可以沒和美國人接軌。」
「得了吧,怎麼著也輪不到你哭窮。」
「以前女朋友也笑話過這車,看上眼的不是MINI COOPER就是BEETLE,我可買不起。」
「你是說……Amber?」
「算了,不說這些。」
看漆蕭一臉不悅,方永輝識趣地換了一個話題。聊起這次回家要參加表姐婚禮——
「什麼?明天你是伴郎?」
「對啊,你姐沒和你說過?」
「為什麼?」
「幹嘛你嫉妒啊?好歹我和你姐高中時也是羨煞眾人的一對,你該不會又處心積慮要拆散我們吧?得,正好合你的意,反正現在我是被發伴郎卡的那一個,又不是要當你姐夫。」
還在磨嘴皮子,車子已經上了高速公路。方永輝係緊安全帶,不再和漆蕭爭執。車窗邊的夕陽晃得眼睛難受,他幹脆往後一靠假裝睡覺。怎麼睡得著?閉上眼睛,高中那段荒唐歲月就浮現出來——比他隻大幾個月卻逼他叫姐姐的是姑媽的女兒,因為借住在姑媽家,大人經常要求他和表姐一起結伴上學放學。因為覺得丟麵子,他和表姐曾約法三章不讓同學知道他們是姐弟;那時漆蕭每天一封情書追求表姐,還以為他是情敵,有天放學後在校外攔住他威脅他離表姐遠一點,他不理後來有一次漆蕭還找他打架;也說不清是因為受氣還是別的什麼奇怪念頭,一時衝動就向姑媽告了密,家長找上班主任最後導致漆蕭和表姐“早戀”不到一個月就分手,自己卻在一個月後的校際籃球賽上被漆蕭撞傷。
怎麼會有那麼愚蠢的過往?回想起來方永輝覺得自己當時真的蠢鄙了,漆蕭也沒好到哪裏去。
「你,還喜歡我姐麼?」
「開玩笑,都十幾年過去了什麼喜歡不喜歡,大家是好朋友我才答應給她當伴郎。」
「不是說初戀最難忘,她是你的……」
「方永輝方經理,拜托你恢複一點理智。我和你姐好過沒錯,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早過去了我不會再追她更不會破壞她以後的婚姻生活,懂了嗎?」
°思°兔°在°線°閱°讀°
十幾年前他不知道方永輝破壞他和表姐關係背後真正的原因,十幾年後他也不會知道方永輝其實有點擔心他如果舊情難忘,拿到喜帖去那種場合也許會覺得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