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岸然的無賴呢?按說少點利潤就少點利潤,過了年再掙回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但是,自從那個京城出逃的死刑犯勾三來了後,這些膽小貪命的商人們就一直在做著類似的讓步。一年兩年可以,一成兩成可以接受,隻是他們的縱容,他們的軟弱造成了勾三的貪婪,從一兩成的薄利,到五六成的訛詐。連續數十年,再大的家產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大多數人所做的生意都在虧損,都在吃老本。魚文的商業街還像以前一樣繁榮,魚文這個地方還是遠近聞名的富商聚集地,他們也都還是市井傳說中的商業巨頭,隻是這些全是泡沫,一戳就碎的大肥皂泡。戰亂,響馬,所謂場麵上的虛榮,早就把這些富可敵國的商人們的小金庫炸的所剩無幾了。那些少得可憐的家底,也差不多都置辦了這次的新貨了。響馬的例交了,戰爭結束了,大軒為了平息邊境,也免了三年的商業稅,魚文好不容易迎來了一次喘熄的機會,這些早就苦不堪言的富豪們,就盼著這些貨物,東山再起。千算萬算,不如方老鬼的毒計,在座的每個商人都知道,這個方大會長,魚文商業聯盟的大會長,耍的什麼把戲。天能不能變得成,恐怕就是那個口口聲聲說萬無一失的方老頭都不知道,但是這筆竹杠他是借著這個機會敲定了。至於敲來的財富,是不是真的會有一部分去支持那個什麼所謂的“正義行動”。商人們不知道,這個所謂的京裏人和方大會長什麼關係。但是心裏都清楚,就光是這種掉腦袋事情,借給方老頭十個腦袋,他也不敢做。
商人們賄賂官員那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參政議政那是違背經商原則的事情,當然除了個別貴族以外。不介入任何權爭,這是多少鮮血教訓換來的真諦,沒有人傻到還會再次去試驗。除非這個老頭真的瘋了……
但是,話雖這麼說。眾商人們也都明白,這位不起眼的方大老板,能夠當上魚文商業聯盟的會長,靠的就是精準的消息管道。論富有他比不上開德為樓的那位傳說中的雲老板。論血統他也比不上有爵位繼承的安塞大少爺。論人緣他甚至沒有花滿樓翡翠的女兒們在圈子裏受歡迎。論狠勁怎麼可能會比勾三還有魄力。隻是他那種近乎未卜先知一樣的消息來源,讓眾人推舉他坐上了那個位置。原意是想讓他領著大家避禍,可是沒想到,最後這個老東西來了這麼一手。
而最讓商人們頭疼的就是這位白胡子老人,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那個像瘋狗一樣的土匪頭子勾三,像哈巴狗一樣對這個老家夥言聽計從。
隻怕近期真的會有天災。老東西想攬財避禍。然後借著他人的力量,削弱這些競爭對手。誰都知道,方老頭的生意五花八門樣式齊全,卻沒有自己的特色,而他的大部分能夠掙錢的生意,都被這些各行業的巨頭們壓著,發展不起來。
如果真的會有天災,這辦來的貨也許真的會砸在手裏。給出去也好,起碼不會積壓。大不了平息了後,賣些產業,另辟蹊徑。但是,方老頭手裏的那張單子,讓在場所有的商人坐立不安。
成功還好,大不了不貪功,安然退出,還能保個全家安穩。就怕失敗,不管筆款項到沒到那個缺德家夥的手裏,聚集滯留大量物資,還大多是些戰爭必須品(糧食,銀兩,皮革,醫藥,金屬,礦石……等),最少都是一個蓄意謀反,意圖不軌。
這老東西真損!
商人們咬牙切齒,都不言聲。
排在後麵的沒有叫到名字的個別人,也站起來,在單子上簽上自己的名字,不是真的要去支持什麼爛行動,而是為了不想聽見那麼惡心卑劣的人叫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