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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澄那天因為要辦理軍部入職,沒有到法庭,這些事還是聽季芳澤提起的。
“據說是一個小發射器,放在葉棲桐床頭的花瓶裏,葉棲寒提前把人帶走了,這才撿回來一條命,隻不過精神力算是徹底毀了,連模擬倉都用不了。葉棲寒在回首都星之前,應該把她安頓好了。她會出現在法院,一半是為了報複想殺她的祖父,一半大概是為了葉棲寒。”
主謀和幫凶,可不是同一種量刑。
葉澄給桌上的小銅錢草澆水,隨口應了一句:“兄妹情深啊。”
他並不因為這件事,就覺得葉棲寒兄妹有什麼可憐可敬之處。或許葉棲桐覺得自己很慘,但是他們兄妹當初肆意摧毀別人的生活和希望,卻也沒見他們可憐可憐別人。
季芳澤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樣,好像那盆銅錢草有沒有喝飽水,比葉棲桐等人的生死存亡重要多了:“你不在乎庭審的結果嗎?”
“不在乎啊。”葉澄放下水壺,坦然道,“現在全天底下那麼多人盯著呢,該坐牢的坐牢,該槍斃的槍斃。這已經和我們沒關係了。”
這樣的結果,葉棲彥應該也可以安心了。
“這銅錢草就不一樣了。”明明季芳澤沒有把吐槽說出口,葉澄卻好像會讀心,笑意盎然,“這是咱們小家的新成員,當然要精心嗬護。”
葉澄如今已經從軍部的療養院搬了出來。季芳澤在帝國大學附近,買了一套小小的房子,一室一臥一書房,住他們兩個人剛剛好,連一個人工智能都多餘。
季芳澤就聽到“咱們小家”四個字,輕咳了一聲,把原本要說的話都忘了,看那盆醜啦吧唧的銅錢草,好像也瞧出了那麼點叫人喜歡的盎然綠意。
季芳澤撥了撥那圓圓的葉子:“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軍中?”
“等軍部通知,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了。”葉澄摟住季芳澤的腰,把頭靠在季芳澤肩上。他不習慣因為暫時的分離,就表露出什麼小兒女般的情緒,但心裏終究是不舍的,“你呢?我聽說議會公布的皇帝候選人名單,你也在上麵?”
薔薇女王一生未婚,季芳澤是她唯一的兒子,守舊派雖然瞧不上私生子,可按照法律,也同樣享有相應繼承權。如今季則因醜聞被迫退位,季芳澤也出現在公眾眼前,從血緣來說,他也是極接近皇位的人選。
季芳澤覆著葉澄的手背:“我不想去參加。”
先不說其中要經曆多少明爭暗鬥,隻看葉澄是打算在保家衛國的路上走下去了,以後還不一定在哪個星係駐守,他就算真的當上了皇帝,到時候困居首都星,豈不是要異地?
葉澄點頭:“那就不去。”
季芳澤注意到廚房的定時到了,卻又不想放開葉澄的手,於是兩個加起來不知道多少歲的大人,像企鵝一樣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我會在帝國大學繼續讀書,同時繼續打理反舊派的事,幫那些來求助的人擺脫困境,吸納新成員。這樣的話,我們以後和皇室世家的衝突,恐怕不會少,我去競選那個位置也不合適。”
葉澄一怔:“你還記得反舊派。”
在星瀾,成立民間組織是件很容易的事,隻要一個發起者,在星網上填寫申請表,然後五個公民簽字加入,這個民間組織就成立了,比大學裏辦社團還容易。也因為如此,星瀾的民間組織多如繁星,但裏麵有影響力的卻是鳳毛麟角。
葉澄玩笑一樣,拉了當初預選賽上的隊員,成立了這個“反舊派”,事後就沒再怎麼提起過。
沒想到季芳澤還記得,並且這麼認真地把它加入了自己往後的計劃。
季芳澤打開鍋蓋:“嗯,我記得。所以你在外麵,不那麼拚命也可以,你想做到的事,我都會盡力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