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咽了回去。說實話,季芳澤剛剛的表現,遠算不上給誰臉色看。說到底還是遷怒和嫉妒罷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季芳澤不知道這段背後的小插曲。他原本走得不急不緩,直到一個身影映入眼簾。
長身玉立的青年站在不遠處一棵高大的鬆樹下,錦衣負劍,正含笑望著他。
季芳澤的腳步加快幾分,麵色倒沒多激動,可誰若仔細看,就能看到他眼睛裏閃閃的光:“師兄怎麼來了?”
隨著季芳澤漸漸長大,葉澄上次接他放學,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當然,他們也早就不再擠一張床,葉澄住回了他旁邊的草屋裏。
“方才有事找莫師叔,順手把你提回去。”
兩人並肩走在山路上,葉澄突然開口:“芳澤,我打算明日就閉關,大概要兩三個月。”
這件事季芳澤之前就聽葉澄提過了,倒也不驚訝,隻是乖乖點了點頭。他已經不再是個任性的小孩子,知道這次閉關對葉澄很重要,自然沒什麼抵抗情緒。倒是葉澄有點放心不下。自從他與季芳澤相識,還從未分開這麼久過。
第二天清早分別的時候,葉澄想著自己要再次重點叮囑的話。
要好好修行啊,就算我不在,晚上的功課也不要落下,我回來要檢查。如果遇到什麼麻煩事,就去找時桑他們巴拉巴拉。
結果他滿肚子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季芳澤已經先一步開口,表情非常嚴肅:“師兄要好好閉關啊,不用擔心我,也不要惦記別人。我到時候會去洞府外接你。”
葉澄失笑,忍不住揉了揉小少年的頭:“好。”
眾人都以為這場閉關最多隻會持續三個月。但三個月過去了,葉澄沒有出來。
剛開始沒人擔心,這隻是個小小的關卡罷了,葉澄怎麼可能過不去?
但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到第四個月的時候,青崖的弟子內漸漸有了流言。
季芳澤終於忍不住去找了時桑。時桑的麵色難得凝重,顯然也很擔心葉澄,但是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帶著季芳澤到葉澄閉關的洞府前看了一眼。
厚重的青石板垂落,上麵刻著極高明的陣法,將內外分隔成兩個世界,裏麵的人不會被外麵的人打擾,外麵的人也無法探知裏麵的情形。季芳澤摸了摸那石板,眼睫微垂,看不出眼底的情緒。
時桑向來溫和好脾氣,雖然和季芳澤不算太熟,但也有幾分愛屋及烏在:“閉關本就沒有時限一說。如果大師兄真的有危險,掌門和長老們肯定會選擇強行破關。所以大師兄一定沒事。”
這話不過是為了安慰季芳澤罷了。
閉關這種事,不是到了生死一刻,外麵的人誰敢貿然闖進去?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也是非死即傷了。
季芳澤點點頭,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
葉澄這場閉關真的持續了很久,外界弟子從一開始的猜測不斷,到聲音慢慢平寂。雖然門派高層仍然沉默,但還是越來越多的人相信,葉澄這次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青崖的年輕弟子間籠罩著一片悲戚和哀色。
但作為葉澄最護著的人,季芳澤的生活仍在繼續。他每天挑水,靜思,看不出什麼悲痛的跡象來。門內不乏有人覺得他忘恩負義,甚至當麵出聲指責。季芳澤卻隻是麵無表情地從那些人身邊走過去。
隻有很少的人注意到,季芳澤半夜會離開破雲峰,到葉澄閉關的門外坐一會兒。
月亮越過頭頂,季芳澤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