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簡惜惜當然交過男朋友,也知道男女之間的那些事,但突然叫她幫一個陌生男人換衣服,她還是有些吃不消。
可是,她必須得做。
房間裏隻有一個衣櫃,簡惜惜打開看了看,衣服式樣都挺簡單的,襯衫以的確良的居多,褲子倒是棉綢布的居多,顏色清一色的黑色、藏青色,都是暗色調。
簡惜惜歎氣,她的衣服還不如林彥紳的呢。
嫁進林家之前,她都是穿顧小蓮不要的衣服,縫縫補補的穿了一年又一年,布料都是粗棉布,完全沒有美感可言。
這雖然嫁進林家了,但事出突然,簡家啥新衣服都沒給她做,隻林家給她做了兩身,的確良的女式襯衫,黑色的斜紋褲子。
簡家隻簡衛華一個人在鋼廠上班,工資一個月三十五塊,每個月除去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也剩不下幾個錢,當然也沒什麼閑錢添置衣裳。
當時,顧小蓮看到林家送去的兩套的確良衣服,眼睛都直了,哭著求她媽勻她一套。
薑雪梅能說什麼?挨不過顧小蓮的淚,又跟簡衛華吹了陣枕頭風,顧小蓮也就歡天喜地的留了一套。
如今,簡惜惜隻剩下身上穿著的這一套,沒的多餘的換,剛才洗完澡,她隻得又把髒衣服穿了起來。可現在畢竟是夏天,即便她出汗再少,這衣服上也透著一股餿味。
瞅著林彥紳衣服不少,簡惜惜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兩件襯衫、一件褲子。
林彥紳瞥見她拿了褲子出來,眼角直跳。
“我不用換褲子。”
簡惜惜白他一眼,“那是我的,襯衫才是給你的。”
林彥紳這才注意到她現在穿的還是白天穿的那套衣裳,不禁皺眉,“你沒有其他衣服了?”
簡惜惜費力的扶他坐了起來,又幫他把襯衫脫下,換件幹淨的,聽見他的話,沒好氣道:“要是有還用穿你的?”
林彥紳沒吭聲。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她連件換洗的衣裳都沒有,就算娘家沒給她準備,他媽怎麼著也該幫她準備吧?也或者暫時穿阿香的衣服也行。
林彥紳甩甩頭,回神。
該死,他怎麼似乎關心起她的事情來了?這騙子丫頭伶牙俐齒的,哪需要他操心?
幫林彥紳換完,簡惜惜又躲到屏風後麵,把自己的衣裳換了下來,隻是內衣卻沒得換,還得明天再去置辦。
換了幹淨的衣裳,簡惜惜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好脾氣的喂林彥紳喝完剩下的半碗粥,打好地鋪,沒心沒肺的呼呼大睡了。
她是睡的香,林彥紳卻又是一夜未眠。
這一夜他想了很多,腦子像是突然開了竅,不再執著的鑽牛角尖。
這一個月來他神思不屬,日漸消瘦,對身邊的一切都置若罔聞,但他的記憶還在,他知道他媽媽在他床前落了多少淚,也知道他爸爸歎了多少氣。
以前隻覺得他們不理解他,不能明白心如死灰的他隻想就此消失在這個世界,而今他的腦子轉過彎來了,卻隻覺得以前的他定是被豬油蒙了心。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他一走了之,他爸媽怎麼辦?
林彥紳側頭,看向大字型睡著的簡惜惜,月光透過紗窗亮堂堂的照在她身上,倒顯得她肌膚如玉。
林彥紳趕緊麵朝房頂,閉緊了眼。
不能再看,絕對不能再看。
過了會兒,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隻見她側身躺著,背朝他,雖然穿著的是他的襯衫,但身體線條卻極美,尤其是她的腰,大大的凹下去一塊,細的很。
想起早上時曾見過她的腰,皮膚白白的,腰細細的。
林彥紳閉上眼,低聲默念,“睡吧睡吧睡吧……”
小城的消息傳的很快,簡惜惜傻病好的事兒很快就傳到了簡家。
簡衛華昨天下班時才知道這事兒,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天剛麻麻亮,他就起來收拾了一番,著急忙慌的來了林家,薑雪梅和顧小蓮自然也跟了過來。
雖然兩家做了親家,但他們隻知道林家是書香世家,盡管被打壓過多次,但根底猶在,不是他們這種小門小戶可以比的,所以從未起過來林家看看的心思,生怕被人家瞧不起。
但現在不一樣,簡惜惜傻病好了,作為娘家人,他們無論如何都應該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簡惜惜傻了十幾年了,怎麼可能說好就好?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知道來的是簡家人,林德文也沒含糊,很好脾氣的請簡家人進屋,又叫阿香去燒茶,做足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