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紳, 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薛芝玉一進去就看到林彥紳躺倒在地,任她怎麼呼喚,他都毫無意識, 就跟死了一般, 嚇的她險些跟著暈了過去。
簡惜惜連忙試了試他的鼻息,還好,還有氣,呼吸均勻, 應該沒什麼大事。
林彥紳雖不胖,但三個女人還是使出了所有力氣, 才將他抬上床。
薛芝玉憂心如焚, 涕淚交流, 依舊細心的不忘調□□扇方向, 以免風直接吹在林彥紳的麵部, 導致他腹中灌氣, 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彥紳,你這是怎麼了?”
簡惜惜眉頭微皺,懷疑的視線掃向阿香,“阿香,你進來的時候, 彥紳就已經不在床上躺著了?”
阿香低著頭, 不敢吭聲, 雙手緊張的絞在一起。
她隻是想提醒彥紳哥一聲而已, 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早知道他會暈倒, 打死她都不會進這個房間。
簡惜惜的問話提醒了薛芝玉,林彥紳因為身體不適,一直在床上躺著,好好的他怎麼會倒在房間中間的地上?
薛芝玉沉著臉,目光鎖緊阿香。
“阿香,到底怎麼回事?”
阿香到底還是年紀小,嚇的撲通一聲坐在地上,急的哭了起來。
“嬸兒,不關我事,真的不關我事,我隻是把你要認惜惜姐做幹女兒的事情告訴彥紳哥,然後他就突然倒在了地上。嗚嗚……嬸兒,我真的沒碰彥紳哥,這事兒跟我沒關係。”
薛芝玉腦中轟鳴。
彥紳的暈倒竟跟她要認惜惜為幹女兒有關,難不成她不應該違背老天爺的意思,不應該拆散他們?不應該在彥紳還沒痊愈的時候,私自認惜惜為幹女兒?難不成惜惜注定要做她的兒媳婦?
薛芝玉抬頭,眸光複雜的看著簡惜惜。
她是真心喜歡這丫頭,真心想要認她做幹女兒,可要她接受這丫頭做她的兒媳婦,她也確實是真心接受不了。
然而,現在不管她接受的了,還是接受不了,事實擺在這裏,一直恢複很好的林彥紳的確是暈倒了,就在她要認惜惜做幹女兒的檔口。
你說是巧合嗎?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不管她該不該信,她都信了。
薛芝玉黯然神傷,一下子像是老了三歲,她坐在床沿上,左手輕撫著林彥紳的頭,溫柔的歎道:“紳兒,媽懂了,媽不該自作主張,差點害了你。好吧,以後都聽你的,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簡惜惜聽著這話覺得有些不對勁,眼神疑惑的看向薛芝玉,薛芝玉卻閃躲著,回避了她的視線。
這一下,簡惜惜算是秒懂了。
罷了罷了,看來她還要在林家做一陣子苦工,至於抱大腿,嗬嗬……以後別想了。
說起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很神奇。
一個過勞死,居然重生了;重生倒算了,還自帶福星技能,隻是衝喜而已,林彥紳的身體狀況還真的越來越好。本想解除衝喜產生的夫妻名義,她也順便找個粗大腿抱抱,結果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存在不答應,後果立刻反噬在了林彥紳的身上。
得,以後她就是林彥紳的千年老山參,隻能傍著他。
院子裏,薛芝玉歉意的看著簡惜惜,“惜惜,彥紳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我真心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我們家,你放心,我肯定把你當親女兒待,你看可好?”
簡惜惜歎氣,“阿姨,我懂,你放心,彥紳不康複,我不再另做其他打算。”
薛芝玉歉疚不已,感激的握著簡惜惜的手,淚珠不自覺的滾落下來。
“惜惜,我知道這樣有些委屈你,名不正言不順的,你看要不這樣,我打個報告,給你們倆把結婚證辦了,好不好?”
簡惜惜一嚇,薛芝玉這轉變也太快了。
“阿……阿姨,這這這……不太好吧?”
薛芝玉卻認定了她,“挺好挺好的,怎麼,你不願意嗎?”
簡惜惜為難,“阿姨,我覺得這不是我願意不願意的事兒,彥紳是個知識分子,飽讀詩書、博學多才,林家又是書香世家,而我呢?不過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傻子罷了,家裏窮的經常鬧饑荒,我以前傻的時候,經常吃糠咽菜啃樹皮。阿姨,我跟彥紳門不當戶不對,不合適。這要是傳出去,別人知道彥紳娶了個我這樣的傻子做媳婦,恐怕得被他以前的同學、以後的同事笑話死,您忍心讓他被別人笑話?”
簡惜惜說的這些,薛芝玉都曾想過,所以她才想出要認簡惜惜為幹女兒的法子,然而現實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
門當戶對重要嗎?
當然重要,但哪有彥紳的命重要?有命在,才能談其他。
薛芝玉握著簡惜惜的手,輕輕拍了拍,“惜惜,你放心,其他人怎麼想,我管不著。但我林家隻彥紳這一個孩子,你要是真心留在林家,我鐵定拿你當親生女兒,絕對不會虧待你。”
簡惜惜內心os:她就是不想留在林家啊!還談什麼真心?
一旁,阿香目瞪口呆。
本來她是嫉妒簡惜惜變身成大小姐,土雞秒變鳳凰,所以才想著來林彥紳麵前告狀。可就算簡惜惜真的成了林家的幹女兒,那也隻是個外人,早晚還會嫁出去。可現在呢?薛芝玉居然要簡惜惜和林彥紳扯證,讓她名正言順的做林家的女主人!
阿香覺得自己頭有些暈。
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這傻丫頭比她還不如,根本就不配進林家的門。
晚上,林德文回來後,薛芝玉將傍晚時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詢問他的看法。
暖黃的燈光下,林德文表情怔愣,愁染眉頭,許久,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淡聲道:“扯證的事先等等吧,認幹女兒的事也暫且推遲,等彥紳徹底好了,我們再問問他自己的意思。”
薛芝玉急道:“哪能聽他自己的意思?紳兒是什麼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娶惜惜為妻?”
她家彥紳恃才傲物,一表人才,畢業於津城大學,通曉古今曆史,英語流利,給他寫過情詩的女同學多如過江之鯽。他若是康複了,恐怕看都不會多看惜惜一眼,又怎麼可能會答應跟惜惜過一輩子?
薛芝玉反正是認定了,簡惜惜就是她家彥紳命中注定的錦鯉,妻子的身份一旦轉變,她家彥紳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經此一次,她是記住了教訓,再不另作他想。
至於彥紳怎麼想,重要嗎?婚姻大事本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是長輩,是母親,彥紳理當聽她的。
薛芝玉這邊振振有詞的下了結論,簡惜惜那邊卻是愁的滿頭包。
這是什麼情況?這一個月都好好的,頂多身體素質有些差,使不上力而已,怎麼今天下午就突然暈倒了?還是在薛芝玉認她做幹女兒的檔口。
簡惜惜搞不懂了,難不成林彥紳日漸好轉,真的是因為她的衝喜有效果?
身為二十一世紀的有為青年、無神論者,她表示堅決不信,太扯了。
可是,除了衝喜有效,她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簡惜惜搬了個矮凳,坐在床邊,隻手撐著下巴,愁容滿麵的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林彥紳。
換個角度想想,她重生在七十年代這種奇葩又離譜的事情都發生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她正在發呆,床上的林彥紳緩緩睜開了雙眼,有些迷怔的看著屋頂。
沒一會兒,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薛芝玉心憂林彥紳,跟林德文沒說幾句話,就趕緊來看看林彥紳醒了沒有。她剛一進門,就看到床上的林彥紳睜開了雙眼,不禁喜極而泣。
“紳兒,你總算是醒了,嚇死媽媽了。”
林彥紳似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皺著眉,茫然的問道:“媽,我剛才怎麼了?”
薛芝玉哽咽道:“你之前突然倒在了地上,我怎麼叫你都叫不醒,我……我還以為……”
林彥紳心一揪,暗自責怪自己玩的過火了。
他忙擠出一絲笑意,安慰道:“媽,對不起,要你擔心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我沒事,你別哭了,好不好?我真的沒事。”
林彥紳越是這樣講,薛芝玉的淚掉的越凶。
明明都這麼嚴重了,還安慰她,真是她的傻兒子。
薛芝玉抹著淚,點了點頭,“嗯,媽隻要看到你醒過來就安心了。紳兒,正好惜惜也在這,媽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商量。”
林彥紳有氣無力的低聲道:“媽,什麼事?”
簡惜惜心一跳,有種不妙的預感。
薛芝玉道:“紳兒,你看你跟惜惜喜事辦了也有快一個月了,改明兒你們去把證辦了,怎麼樣?”
“咳咳咳……”簡惜惜嗆了一下,好不容易緩過來,討好的挽住薛芝玉的胳膊,小心翼翼道:“幹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