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血日教的後山禁地,遙遙相望的碧雪峰近在咫尺,卻又如遠在天邊。隔著一道常人無法跨躍的深淵,仿佛山在虛無縹緲間,難怪教主將這裏設為禁地,又不派人把守。站在這塊生活了十多年的土地上,真是五味雜陳啊,可是現在腳下的這塊土地偏是她第一次站著。
她仔細估量著這會教主應該端坐在教中的某一處,應該不在碧血峰上,心裏又擔心的設想了一萬種可能。萬一真的不幸遇上,大不了舍身跟對方回去也要保下閑雲一條命,因為她始終無法想象閑雲對上教主有幾分勝算。他從未見過教主老人家出手,但感覺身處這個高位上和年紀上一定不會太差。
江湖都說一笑公子從小資質甚高,文武全才,但她也同樣未看到過他出手,所以壓根一點底都沒有。
夜風吹進她的衣袍,如同冰涼的手撫摸了身子,此時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已經換下一身雪白的衣衫,著著一身的夜行黑衣掩在黑沉沉的夜色中,不細看果真不易察覺。
夕陽西下天空昏暗無光,宛如剛剛開辟時一般渾濁、寂靜。遠山橫亙起伏,犬牙般交錯,風吹得沙礫漫天飛舞,
一笑公子如緞黑發束在腦後,映襯著白皙勝過玉質的臉龐。眼神冷冽直視前方,冷漠如霜,鋒利似刃。換下那奪目的白色,配上這身勁裝越發強烈的冷酷,攪動著深幽古樸的蒼穹之頂,氣勢的凜冽勝過九五之尊,讓芸芸眾生無不側目難忘。
今朝望著前麵的那處斷崖,有二十丈開外,底下是無盡深淵,通向對麵的崖麵無任何下足輔助之物,光憑一人的輕功點足,該要修煉到何種地步。內心長歎一口氣,不確定的側臉相問:“兩邊都是斷壁無任何攀援之處,你瞧這距離能過嗎?”說完站立一旁不再言語。
一笑公子這時卻挺直了身軀,雙眼直視前方幽深,沉穩地說:“若隻是我一人絕無問題,隻是如今多了一個你,將這個實力平均分配下來,恐怕……”
話未落地她要斷的背過身子:“青山不改綠水常流,今日一別後會無期。”
結果被他一把扯過身,不等他開口她又繼續放炮:“公子自行前去,我在這裏等你也罷。”
他撫額歎道:“好了不同你玩了,若要把你一人留在這裏還不如扯著你一塊葬死在這呢!”
她睜大眼睛盯著他,還有點不適應他突然的情話,喃喃道:“你真的確定可以?這萬一掉下去可真的是萬劫不複,我想我還是老實的待在這裏吧。”
他看起來像是要把人一把捏死:“你怕死?”
“不怕。”已經死過2次的人,跳過一次崖的人通常要麼非常怕死,要麼就是一點也不怕死,然而她就屬於少數的後者,既不恐高也不怕死。
他故意皺眉:“或者說……其實你在想等我飛過去,然後去會你的情郎?”
今朝徹底無語,徹底被雷到,抽動著嘴角道:“那麼有勞哥哥將我一道稍過去吧。”
他笑道:“如果妹妹怕,大可抱緊哥哥的身子,千萬別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