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聲,將房門狠狠的摔上。
淩浩被那一聲響動驚醒,急急的去敲佟童的門,一遍遍的聲音嘶啞:“你聽我說啊!我真不是故意的!開開門!”
沒有回音,屋裏連光亮都沒有。
佟童渾身顫唞著躲進被子裏,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卻是依然通紅著雙眼。有些矜持,不允許他歇斯底裏的憤怒。
也許是一直緊張的神經,也許是渾身濕透的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到了後半夜,佟童忽然覺得喘氣費勁了。
爬起來,強撐著找到了體溫計,輕輕的含在嘴裏,五分鍾過去,昏昏欲睡的掏出來眯著眼睛看。
37度7。
翻身下床,想要找些退燒藥,虛軟的手臂,卻將藥箱整個的打翻在地。盯著那橫屍一地的零散的片劑膠囊,眼淚忽然不可抑製的洶湧,像是忽然感受到了孤苦無依的寂寥。
淩浩迷糊到半夜,心中總是有些事情懸而未定的睡不安穩。忽然聽到“咚”的一聲,急急的推著那扇虛掩的房門,卻發現了佟童無聲的淚流滿麵。
當時心裏忽然的震顫,因為有些人一直不曾脆弱。
幫著撿起藥箱,卻一直不見佟童發出絲毫的響動。淩浩驚覺的抬起眼,就看見佟童將臉埋在雙膝之間,肩膀微微的聳動。
伸出手指,想要觸碰那單薄的雙肩,卻……
“你出去!”帶著濃重鼻音的嗬斥充滿了氣急敗壞。
淩浩有些愣怔,再想伸手,卻發現佟童顫唞著一隻手,直直的指向門口,臉卻依然埋在雙膝間,聲音憋悶,卻不允許有絲毫的質疑:“你給我滾出去!”
淩浩當時忽然燃起了參天的無名火焰,覺得自己這般卑躬屈膝著討好,竟像是跳梁小醜一般的可笑。
“至於嗎!真不像個男人!”狠狠的甩手,臨走前,終究將那諷刺的話語,狠狠的扔了出去,刺傷了微微顫唞的脆弱肩膀。
好吧,這一下,還沒有冰釋前嫌的關係,更是急轉直下。
“啊!我的太陽!”帕瓦羅蒂那極具穿透性的震撼嗓音,忽然輾輾轉轉流竄進了淩浩酣甜的夢鄉。
淩浩正納悶呢,自己什麼時候提高品位了,連做夢都能夢到世界三大高音了。
再豎起耳朵聽聽,不對啊,掙紮著坐起來,輕輕的貼在房門上,那聲音震得耳膜嗡嗡響,煞有撕碎房門的陣勢。
狠狠的用棉被裹住腦袋,無濟於事。
“呼”的一聲拽開房門,淩浩通紅著雙眼,就看見男人氣定神閑的坐在沙發上,端著一杯牛奶微微的頷首微笑:“早!”
淩浩看看表,可不早嗎!剛差一刻七點!
“佟童!你這是要幹嘛!”淩浩忍無可忍,頂著一腦袋亂雞窩,穿著花格子睡衣,兩手叉腰,圓規似的站在佟童麵前,目眥欲裂。
昨夜的脆弱消弭殆盡,連個渣滓也不剩,男人依舊溫文爾雅的微笑:“男人嗎,就該聽點兒高雅音樂!陶冶情操!”
淩浩頹了!這記仇的小人!
也難怪,佟童平時那麵子比天還大,忽然一下子像是被拽出殼的蝸牛似的,把最軟弱的一麵抖落給你淩浩看見了,還受了你那刺天刺地的譏笑,不報複你報複誰!
但是人家是讀書人,報複也要報複的優雅。
淩浩氣結,轉身進了臥室,翻箱倒櫃,倒騰出一盤CD,有點年久失修的味道,但是放CD機裏,還是唱的熱火朝天:“一、二、三、四!聽說過沒見過二萬五千裏啊!有的說沒的做怎知不容易啊!”
是男人,就得聽點兒搖滾樂!
佟童臉都綠了,狠狠的按住遙控器,淩浩咬牙,據以力爭的調著聲控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