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自然風愜意,那場大雨過後,天氣倒真是涼快了幾天。晚上睡覺時不僅不用開著空調,窗戶都不用大敞肆開了。
淩浩他媽輕輕坐在了床沿上,伸手撫了撫床單。淩浩靠在窗戶旁邊,靜靜的看著老太太。似乎是某些記憶和現在安靜的氣氛重合了,佟童的心跳忽然加劇,溢滿了深深的不安。
“孩子!你過來!”淩浩他媽看著佟童拘謹的站在不遠的地方,輕輕的招了招手。佟童微微的咬了咬唇,搓了搓手,慢慢的走過去坐到了佟童他媽的身邊。
佟童心跳越發的劇烈,微微的低著頭,不敢直視淩浩他媽。感覺到頭頂上的溫熱鼻息,佟童手指輕輕的攪上床單的邊角。
“在那邊累不累!”淩浩他媽忽然伸手輕輕的捋了捋佟童的額發,佟童有些微微的驚詫,肩膀下意識的微微抖動。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佟童有些窘迫,耳根漸漸的發燙,輕輕的搖了搖頭。
“還這麼怕我?”淩浩他媽輕輕勾起了唇角,無奈的笑了笑,最後拉起了佟童的手,輕輕的摩挲那冰涼的指尖,歎了口氣:“伯母以前是說過很多傷你的話……”
“沒有!”佟童急急的抬起頭來,看見淩浩他媽溫和的臉,又輕輕的低下頭,語氣也慢慢的放緩:“其實,伯母,我,挺過意不去的!”
“怎麼這麼說!”淩浩他媽有些詫異,手下不自覺的加了力道。感覺到佟童的手微微的收回,又放鬆了下來,隻是輕輕牽著。
佟童低著頭,胸口輕輕的鼓動。周圍的空氣似乎凝滯了,慢慢的給予他無形的壓力。淩浩母親此時卻異常的沉默,顯然沒打算開口打破這樣的僵局,隻是手裏依然攥著佟童的手。
佟童微微的咬牙,最後抬起頭來,直直的盯住淩浩母親的眼睛:“伯母,我知道你當初無論做了什麼,都是為了我們好,我也曾經試圖把一切導入正軌,但是,我失敗了,一敗塗地……”
佟童的語氣裏沾染了些許淡淡的苦澀,把頭微微的偏向一邊:“現在想來,我那時自私的逃避,除了給淩浩和自己帶來痛苦之外,並沒有得到預想的坦然和暢快,換句話說,我沒有因為可以回到所謂的正常生活而感受到絲毫的快樂!”
“所以呢?”淩浩母親輕輕出聲,語氣中帶著微微的引導和試探,指尖慢慢拂過佟童光滑的指甲。
“所以我想和您說,不管是不是天生使然,我想我這輩子是沒辦法再放開淩浩了,對於您,我也隻能說聲對不起了!”
佟童感覺到身體裏所有的力氣,似乎都被這句話帶走了。不過心裏卻像有塊大石頭狠狠的落了地,忽然很踏實,眼睛也直直的盯住淩浩的母親,不在閃躲。
很久,房間裏很安靜,外窗台上停駐的鳥兒,輕輕鳴叫著蹦來蹦去,似乎也對屋裏的情形相當好奇。
“傻孩子啊!”淩浩他媽輕笑著歎出一口氣,伸出另一隻手,把佟童耳邊的碎發撥到了他的耳後:“這麼久了,我是什麼想法,你是真看不出來麼?”
佟童感覺到抓著自己的溫暖手掌忽然的放開,有些愣怔的抬起頭來,就看見淩浩他媽低著頭從口袋裏慢慢掏出了一隻絲質的小布包兒。
“伯母,這是……”佟童看著淩浩他媽輕輕的展開那隻小布包兒,禁不住抬眼看了看裏麵的東西,更加的疑惑。
戒指,兩枚年代久遠的純金戒指,很明顯的是對婚戒。
“這個啊,是我和淩浩他爸結婚時,他老奶奶交給我的,隻傳長男媳婦,聽說是淩浩他老奶奶當年的陪嫁!”淩浩他媽絮絮的念著,又把那隻小布包兒包好,輕輕抓起了佟童的手,將它放進了佟童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