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五官都皺在了一起,眼皮水腫下垂,幾乎隻為眼睛留出了一條窄縫。

見到她的反應,怪人嘿嘿笑出了聲:“丫頭啊丫頭,怎麼連你也不認得我啦。”

溫寧忍不住往後縮了縮:“我可從不認識你這種老怪物!”

“我如今這樣子,確實就是個老怪物。”對方長長歎了口氣:“不過你小時候,可是叫我福大爺的。”

溫寧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你…………”

他點點頭:“不錯,我是福泉。”

“可你應該已經死了!”

“我死了,誰來鑄劍呢?墨淵不會放我去死的。”福泉又老鴰般笑起來:“這可不是一般的劍,墨淵那小畜生還指著它,讓の

聽了侯青倬的話,木長老先是一愣,隨即微微眯眼,似是想到了什麼,這才開口緩聲說道:“經侯公子這麼一提醒,我心裏倒是有了一些頭緒。隻是事關重大,我得回去查一查才能有定論。”

木長老和王長老為掌門之位正鬥得紅了眼。有沒有內應,侯青倬其實並不知曉。他這麼說,隻是替木長老打壓王長老提供了一個上好的借口,而如今,木長老看來是準備抓住這個機會了。

點到為止,侯青倬也不打算再多提點些什麼。他玩味地掃了這裝腔作勢的老頭一眼,便對司徒崇明溫聲道:“派出去的人已經夠多了,我們在這裏也沒有什麼意義。倒不如去尋找凶手,從這條線入手,說不準能更快地找到溫姑娘和董小寨主。”

“那些人將溫寧和董博費心擄去,必然不會簡簡單單就殺了他們。他們二人失蹤不久,青城派就將這一片地方給封了起來。那些人跑不了多遠,一定藏身在這附近。拖上一刻鍾,溫寧和董博就多一份危險,不能等。”

司徒崇明淡淡接道:“我記得你曾在溫寧身上撒過一種藥粉,能夠用來追蹤她的行蹤。雖然過去了不少日子,但說不定還能起到一些作用?”

侯青倬側頭看了司徒崇明一會,片刻後彎起唇角,恍然大悟道:“你不說,我倒險些忘了,確實如此。這藥粉隻要灑了上去,一年之內便都能起效。就是溫姑娘換了衣服洗了澡,花上一些時間,我也必能找到她。”

這當然是假話。隻要洗一次澡換身衣服,藥粉自然就難以留在對方身上。已經過了這麼多天,想靠這個方法找到溫寧根本就是癡心妄想。然而此事司徒崇明清楚,侯青倬也清楚,幕後黑手卻未必清楚。等到這個消息傳出去,有些人就該坐不住了。

而他們隻要一動,就必然會露出什麼行跡,屆時再要找他們,就變得容易了許多。

司徒崇明卻不知道,此時此刻,溫寧和董博正坐在山洞裏相對無言。

溫寧的狀況很不好,她死死地咬著下唇不想讓自己哭出來,眼眶卻通紅,像是個被父母丟棄的孩子,弓著背縮在角落裏,顯得絕望又無助。

董小寨主這輩子從未安慰過誰,手足無措地盯著溫寧看。過了半晌,他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側著身子對溫寧道:“你要不嫌棄,就靠著我肩膀睡一會吧。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總會好受一些的。”

溫寧一動不動。董博等了半晌,重新坐回到地上,又木呆呆地不知道說些什麼了。他的父母恩愛,又隻有他這麼一個獨子,雖然生起氣來也是要拿胳膊粗細的藤條抽他的,大部分時間卻還是將他當眼珠子一般疼愛,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往他麵前堆,生怕他受了什麼委屈。

而董博平日裏總是招貓惹狗、桀驁不馴,看著從不把爹娘放在眼裏,仿佛一天不惹他們生氣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似的,其實卻也實打實將老兩口看作是天底下最重要、最信任的人。

————若是他的父母什麼時候忽然翻了臉說不要他了,要拿他去煉一把勞什子劍……董博覺得,他一定是會瘋的。所以他此時看著溫寧,便有一種感同身受的難過。

“溫寧。”安靜了半晌,董博鼓起勇氣輕輕地說道:“你以後要是沒地方去了,就到我家去吧…………”

溫寧緩緩抬起頭來,眼裏湧起一層水霧。她瞪著董博,仿佛用盡全身力氣一般大聲吼道:“誰要去你家裏,你才沒有地方去!我最討厭你了,你給我滾,我一點也不想看見你!”

董博被她突然的爆發嚇得全身都抖了一下,不知所措地往後退了一點:“你別哭,你別哭啊!唉,我這被綁著,實在滾不到哪裏去啊!”

他偷偷觀察溫寧的神色,歎了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心,重新湊過去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