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森特將顧時酷送回家以後,顧時雅則拿著那條手鏈細細的看著。這條手鏈的樣子跟他見過的,北北給紀謹言設計的拿條一模一樣。他眼眸微眯,不禁想到了那天這條手鏈赫然出現在他辦公桌上的時候,他同樣被吃了一驚。
那天在辦公室裏,當他故意刺激紀謹言,說這條手鏈是顧北北送給他的時候,他看得出來,那個時候的紀謹言像是瘋了一般對他拳打腳踢。這隻不過是一條普通的鏈子罷了,沒想到紀謹言竟會那麼在乎,是因為設計鏈子的人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吧?
顧時雅快速的在腦子裏轉動猜測,這個將手鏈放到他桌上的人會是誰,而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北北被下了藥,而他又接到了一條莫名短信,讓他趕緊回來救北北。至於這條手鏈,他壓根兒沒有注意到是什麼出現的。但是,卻因為這個東西而讓紀謹言陷入了瘋狂……
事情最怕的就是推敲,所以,顧時雅斷定了這人是在借刀殺人,想要離間顧北北和紀謹言的關係。這麼一想,事情似乎就好理解許多了:紀謹言的未婚妻或者紀錦楓?!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病房的時候,顧北北正蹙著眉頭,閉緊眼睛跟噩夢作鬥爭。她的額頭上微微釋出了冷汗,身體不安的扭動掙紮著。粉嫩的嬌唇因為幹渴而微微有了裂痕,下唇處因為破皮而結了痂。一條毛巾敷在她的額頭上,溫溫熱熱的,像是緩解了她的痛苦。
疲憊而幹澀的睜開眼眸,顧北北看見的就是紀錦楓那張關切的俊顏,“北北,好些了嗎?”
顧北北渾身酸痛的想要坐起身來,紀錦楓趕緊上前攙扶住她,拿靠枕墊在她的身後,“你已經燒了一天一夜了,好在醒過來就沒事了。”他將她頭上的毛巾拿開,用手背試了試他的體溫。
“紀……”她幹澀的喉嚨艱難的擠出這麼一個字,卻不想扯痛了幹裂的粉唇。淚水聚集,她紅了眼眶。
“北北,別哭。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我,我幫你解決。”紀錦楓輕輕地將她攬在懷中,溫柔的安慰著,“謹言在外麵守了你一夜,早上的時候如果不是瑟琳娜過來帶他回去,他還堅持要守在這裏呢。”
一提到紀謹言,顧北北隱忍的淚水終究是滑落了。她抽泣出聲,帶著濃濃的心傷。
“北北乖,不哭了。有什麼事情跟紀說,紀來幫你解決一切。恩?”他輕輕安撫著她的後背,抽過幾張紙柔柔的幫她擦拭著眼淚。
顧北北不語,隻是哆哆嗦嗦的將整個身子偎依在了紀錦楓懷中。此刻的她,就像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汲汲的在紀錦楓的懷中尋找著溫暖。曾經,有大哥的懷抱可以唯一,可是在經曆那樣一場尷尬的局麵之後,顧北北覺得自己像是隻迷失的兔子,迷茫的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隻要一想到紀謹言那玄寒冷漠的樣子,她就感覺一股錐心的恥辱讓她痛不欲生。她緊緊抓著紀錦楓衣服的前襟,就那樣無助的哭著,什麼都不說,隻是一直哭,一直哭……
“北北,好些了嗎?”突然病房的門被推開,瑟琳娜輕輕地走了進來,“這是廚房剛做出來的雞肉粥,北北,你吃一點吧……”她將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輕柔的說。
紀錦楓別有寓意的看了瑟琳娜一眼,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意。瑟琳娜回以淡笑,聳聳肩,佯裝無辜。紀錦楓不再看她,而後輕輕柔柔的拍著顧北北因為哭泣而劇烈顫抖的雙肩,“北北乖,起來喝點粥。”
顧北北在他懷中搖搖頭,一雙小手依舊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襟。
紀錦楓有些心疼了,接過瑟琳娜從保溫桶裏盛出來的雞肉粥,小心翼翼的吹著,送一勺到顧北北的嘴邊,“不吃東西身體怎麼受得了?乖,就一口……”
顧北北抿緊唇,隻是搖頭,不說話。
“大哥,既然北北不想吃就別逼她了。讓她歇會兒,等餓了再吃吧。”瑟琳娜輕輕柔柔的開口,“謹言還在家裏等著我吃飯,我就先回去了。大哥,你多陪陪大嫂!”
最後那句話,瑟琳娜說的別有寓意,然後趾高氣昂的離開了。
紀錦楓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幽深的黑眸不由得閃過一道淩厲。回頭,他麵對顧北北的時候,又是一張溫潤的麵龐。
該怎麼形容紀錦楓這個人呢?他可以對任何狠辣歹毒,不擇手段,但是獨獨在麵對顧北北的時候,他是真的溫柔,真的溫和。也許有些時候他會耍些手段,但是,這個男人是真的將顧北北疼在了心坎。
他看著顧北北默默垂淚,隻是安靜的陪著她,沒有過多的言語。這麼靜靜地守候,讓紀錦楓一顆飽經滄桑的心出奇的平靜。也許,這就是他跟紀謹言會同時愛上眼前這個女子的原因。因為她身上有一種讓人感覺世界安寧的魅力!
良久,顧北北止住了眼淚,她空洞的目光無神的看向窗外。她是一個積極樂觀的姑娘,她向往安寧美好的生活。所以,即便當初她被顧時酷欺負的時候,她也不會忘記鼓勵自己,終有一天她會反敗為勝,然後得意洋洋的甩給顧時酷的高傲漂亮的背影。
可是,麵對這件事情,麵對幾個小時前發生的那淩亂一幕,顧北北卻有些灰心了。她的樂觀豁達觸及不到這裏,隻要一伸手她就可以夠到額頭,那處傷痕再再的的提醒著曾經經曆的一切……
如果說這件事情傷了顧北北的心,倒不如說,是紀謹言傷了顧北北的心,澆滅了她滿腔的愛意。喉嚨的疼痛,就像是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記,將紀謹言的一切惡行深深地刻進了她的腦海,重重的插進了她的心髒!
緩緩地閉上眼睛,一滴淚從顧北北的眼角滑落。這就是代價吧,是她顧北北結了婚還出軌的代價!仰起頭,她認真的看著紀錦楓,一雙原本明亮愛笑的眼睛,此刻卻霧蒙蒙的染上了一抹淒涼,“紀,我們離婚吧。”
大哥保住了顧氏,一切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紀謹言說的沒錯,她不過是個大哥拿來交換顧氏平安的工具,有什麼資格像個人一樣活在紀家。是她傻,情不自禁的動了真情。
紀錦楓看著她悲傷卻堅定的眸子,心裏明白“離婚”這兩個字與其說是在跟他說,倒不如說是在跟紀謹言劃清界限。顧北北是個性子柔和的姑娘,但是,倘若她真的決定了某件事情,那就意味著無可改變。
“好!等你身體好一些了,我們就去離婚。”紀錦楓揉揉她的秀發,在她的發旋處烙下一吻。
短暫的分離,往往期許的是長久地相守。紀錦楓此刻其實是說不清楚自己的感受的。
在醫生確定了沒有腦震蕩,傷口也沒有發炎的跡象以後,顧北北被紀錦楓接回了紀家。她回到房間,或者該說,她回到佟墨霏的房間。是不是很可笑,老天像是早就安排好了這樣的結果一樣,她在紀家,沒有的不是一個屬於她的房間,而是沒有一塊她立足的地方。
她將門反鎖,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打包好,就向她來之前一樣,這裏再也找不到屬於她顧北北的氣息。
交易結束了,是她這隻小醜該退場的時候了。
當她拖著行李下樓的時候,碰上的就是客廳裏聊得正高興的瑟琳娜和紀夫人。紀夫人看了一眼她的行李,沒有開口說話。倒是瑟琳娜驚奇的開口,“北北,你提著個大箱子是要做什麼?”
顧北北勉強的擠出一抹蒼白的笑意,“媽,瑟琳娜,我要走了,你們保重。”她知道,在這個家裏是沒有歡迎她的。她的離開,無論是於紀夫人還是瑟琳娜都應該是拍手稱快的吧。
“你要去哪裏?回顧家嗎?”瑟琳娜嬌嬌俏俏的問,臉上是抑製不住的笑容。
顧北北衝她笑笑,與其說那是一抹勉強的笑容,倒不如說那是一抹亮晶晶閃動著淚光的淚顏,“還沒有想好,不過沒關係的……”反正也不會有人在乎。
她抬眸,看了一眼連句挽留都沒有紀夫人,不由得一陣苦笑。而後,她拖著行李,低垂著頭離開了。她走的很安靜,卻也很沉重。明明她想會不會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但終究她是背負了載不動的許多愁……
顧北北從紀家出來,她其實是沒有去處。站在站牌旁,她的眼神有些茫然。也不知道是她時運不佳,還是命途多舛,早上還晴朗的天空,驟然下起了大雨。風也很大,吹著雨連大傘人的衣服都濕透了。
一場暴雨,讓剛剛原本熱鬧的街道頓時變得有些寂寥了。顧北北纖弱的身子就那樣站在風雨裏,身旁放著的是她的行李箱,當大雨撲了她一臉的時候,她就用手擋住。這一刻,她很冷,冷到牙關都在打顫了。
就在她冷到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一件西裝披在了她身上,讓她倍感溫暖。抬眸,她頭頂上方的一方風雨早已被一把深藍色的雨傘遮住了……
顧北北緩緩抬頭,迷離的眸中映入顧時雅那張熟悉而溫柔的俊臉。一陣眩暈傳來,她嬌小的身子晃了晃,顧時雅趕緊扶住了她。顧北北虛弱的喘著氣息,看著從頭上到臉上滿滿的都是雨水的男人。她淺淺一笑,緊接著就是一陣重咳。
顧時雅攔腰將她抱了起來,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將她塞進了車裏麵。顧北北高燒剛退,身體還弱著呢,現在又被冷雨淋到快要失去知覺了。即便給她的機會,隻怕她也早已沒有力氣了。她癱坐在座位上,無力的閉著眼睛,一張小嘴微微發出可愛的呼吸。
顧時雅從車座上拿出一條毛巾,輕輕地擦幹了她身上的雨水。顧北北黯淡的圓眸蒙上一層淺淺的笑意,她將毛巾拿到手裏,擦了擦脖頸間的雨水。抿抿唇,這才緩緩開口,“謝謝大哥。”
顧時雅揉揉她的頭,溫潤道,“說什麼傻話呢?”微頓,他再次開口,不甚嚴肅的責備,“才剛出院就這麼淋著雨,再生病了可怎麼了得?”
顧北北垂眸,小手不斷的攪動著手裏的毛巾,將她凝成一個又一個的小結,“對不起。”她弱聲道歉。
顧時雅無奈的搖頭笑笑:“跟大哥回家,好嗎?”
顧北北猶豫片刻,而後這才微微點頭,一雙明亮的眸子黯淡了下來。其實,她並不想回顧家的,因為她還沒有想清楚該怎樣麵對顧時雅。可是,大哥已經在她身邊了,倘若拒絕了,她又怕大哥擔心,也隻好答應了下來。
因為大雨的緣故,道路上出現了積水,原本半個小時的車程,整整花去了一個小時。當他們趕到紀家的時候,天色已晚,顧北北站在客廳裏,渾身濕濕的,衣服上的水還不停的再往地板上嘀嗒。顧時雅趕緊喚來傭人去放熱水,同時調高了室內的溫度,“先擦擦身上的雨水,待會兒去泡個熱水澡。”
顧北北咬咬唇,一雙霧蒙蒙的眼睛低垂著,直盯著自己的腳尖看。她的鼻子酸酸的,心裏有股說不出的難受滋味。
顧時雅看她不動,幹脆直接動手幫她。直到傭人傳來浴池的水放好了,他這才將她抱進去,“好好泡個熱水澡,待會兒喝完薑湯再睡,乖!”
顧北北點點頭,悶悶的應了一聲。當顧時雅走出浴室,顧北北一直隱忍的淚水這才滑落。她悶悶的將頭埋在雙手裏,眼淚順著指縫滑落了下來。她細細的哽咽著,努力呼吸,一再的告訴自己沒事、沒事、沒事……
站在浴室門外,剛準備離開的顧時雅,隔著門板聽見了顧北北傷心地哽咽。他站在原地不動,一雙捶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狀。
當顧北北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感覺有些頭重腳輕,渾身泛著冷意。她的小鼻頭紅紅的,一雙大大的眼睛還閃著淚光。顧時雅看見的就是這樣一種無家可歸的可憐貓咪,她蜷縮在床上,一張萌萌的小臉寫滿落寞。
他將一碗薑湯拿給她,顧北北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淚眼婆娑的看著顧時雅。她蒼白毫無血色的唇顫抖著,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可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顧時雅將薑湯放在桌上,而後捧起顧北北淚如雨下的小臉,輕輕幫她擦去眼中的淚水,然後溫聲道,“我的小北北怎麼哭成淚人兒了?乖!給大哥笑一個。”
顧北北淚雨滂沱,蠕動著雙唇,幾次想要勾出一抹甜甜的笑意,可終究都是是敗了。顧時雅不再為難她,而是笑笑,再次將薑湯拿給她,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了下去。
顧時雅是聰明的,他絕口不提休息室裏發生的事情。等顧北北喝碗薑湯,他剛想開口要她休息的時候,就聽見門外傳來顧時酷張牙舞爪的嗬斥與責備,“大哥,你的傷都還沒好,怎麼就……”
推門而入,他錯愕的驚見顧北北正躺在床上,而大哥一雙受傷的手像是又流出了血跡,微微染紅了紗布。於是,他生氣道,“顧北北,大哥受了這麼重的傷,你怎麼還能讓他的傷口沾水?!”
顧北北一怔,這才注意到顧時雅手上染血的紗布,不由得一陣懊惱,“大哥,你的傷……”
“不礙事的,不過就是個小傷口罷了。”
“沒事才怪!明明流了那麼多血!醫生說再晚點這隻手就廢了!顧北北,你怎麼還能這麼狠心的讓大哥照顧你!虧大哥昏迷的時候還一直念著你的名字……”顧時酷賭氣道。
顧北北盯著顧時雅那隻受傷的手,突然淚腺更加發達了,她哽咽著,一張小臉兒看起來淒淒慘慘的暈染著心疼。
“小丫頭怎麼又哭了?大哥的手真的沒事,別聽時酷瞎說。”顧時雅心疼的柔聲安慰,眸子裏布滿了暖暖的柔情。
“大哥是因為我才受傷的,對不對?是紀謹言去……”
“傻丫頭!紀謹言隻是誤會了,等有時間大哥跟他說清楚就好了。”顧時雅溫聲安慰。
“什麼誤會?我看那個變/態狂根本就是借題發揮。哪有因為誤會就開槍的?!”顧時酷不滿的嚷嚷,頓時忘記了顧時雅要他不要提的這件事情。
“時酷!別亂說話!”顧時雅厲聲喝止,回頭看著顧北北一副因受到了驚嚇而六神無主的模樣,不由得又是一陣心疼。他的小北北曾經是多麼樂觀美好的姑娘啊,可是現在卻被這一連串的折磨,打擊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這也難怪,顧北北一直是在他的溫柔嗬護下長大的孩子,又怎麼可能在極短的時間裏承受得了這樣陰暗殘忍的現實呢?
微微歎了口氣,顧時雅又道,“北北,別哭了,大哥的傷真的不嚴重。這麼多年,大哥大風大浪都見過了,這點小傷不礙事的。”他溫柔地幫她擦拭著淚水,耐心的陳述著。
顧北北因為顧時雅的這番安撫不由得寬心了些許,她止住哽咽,弱弱的開口,“大哥,都是北北不好,害的大哥跟著受連累了。”
“傻丫頭,別這麼說。如果不是大哥當初把你嫁進紀家,這一切事情也都不會發生了。”歸根結底,還是他的自私害了他的北北。
“大哥……”顧北北垂眸,心裏有說不出的酸楚。
“好了,別哭了,再哭大哥可是要心疼的。時候不早了,睡吧。”顧時雅如同以往那般,在顧北北的額頭處烙下一個晚安吻。
“可是,大哥的手……”顧北北憂慮的看了一眼,微頓,“我幫大哥上藥吧。”
“不用了,一會兒時酷會幫我,你好好休息就夠了。”說著,顧時雅關了房間裏的亮燈,隻留了一盞渙散著微弱藍光的床頭燈。
顧時酷在給顧時雅上藥的時候,不滿的抱怨出聲,“大哥,你的傷口這麼嚴重,居然下著雨就跑出來了,如果有個萬一,你這隻手可就廢了!”
顧時雅疲憊一笑,柔和的盯著顧時酷細心的動作,“下那麼大的雨,北北從紀家拖著行李失蹤了,大哥能不著急嗎?”當他接到紀錦楓的電話時,整個人頓時驚呆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開著車衝出去了。
“你可以打電話給我啊!”顧時酷看著大哥為了顧北北不顧一切的拚命模樣,不自覺地心裏一陣不爽。但縱然有千萬個不痛快,他還是慶幸大哥能夠把顧北北接回家裏來的。
顧時雅安靜的笑笑,沒有說話。他知道,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出現在顧北北麵前,隻怕她是斷不可能會回來的。距離一年之約還有六個月零十天,可是顧時雅卻已經越來越沒有把握,顧北北會心甘情願的回到顧家,回到他的身邊了。
可能是那碗薑湯讓顧北北出了不少汗的緣故,第二天,顧北北除了輕微的咳嗽症狀以外,身體上倒是沒有多大的病痛,可是她的精神卻明顯的不如以前了。一上午,她就那麼一個人會安靜的坐在房間的大床上,不言不語,不說不笑,整個人跟失了心神一樣。
家裏的仆人都很喜歡這個溫順的小姐,看著她這副呆滯的模樣,一個個不由得感到一陣心疼。可是,顧時雅卻吩咐:沒有事情不要進房間打擾小姐,她現在需要的就是靜心。
顧時酷有些著急了,他忍不住推推顧時雅的胳膊,“哥,北北這樣很讓人擔心。你上去陪陪她,她最聽你的話了,我拍她會想不開。”
顧時雅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隻是安靜的端起桌上的茶杯,穩穩地品著。沉默片刻後,這才溫聲道,“給她點時間吧,發生這些事情也夠她受的了。”
顧時酷若有所思的看著大哥,而後試探著開口,“大哥,那天你跟紀謹言說了什麼?他為什麼會對你開槍?”雖然紀謹言想來桀驁不馴,放/蕩不羈,但是顧時酷卻覺得他從來不是一個莽撞行事的人,除非那天在他送顧北北去醫院之後,大哥說了什麼刺激他的話。
顧時雅看了看顧時酷,將手裏的茶杯放下,“你怎麼會這麼想?”
顧時酷抿唇,澄澈的眼眸帶著幾分猶豫道,“感覺紀謹言不是那種會被輕易激怒的人。”
顧時雅眸色微微緊縮,繼而安靜的笑了,他沒有再說什麼。直到傭人過來,恭謙的開口,說是午飯已經準備好了。他這才抬眸,對著一直局促不安的顧時酷溫聲道,“去把北北喊下來,告訴她該吃飯了。”
“好!”得不到顧時雅回答的顧時酷,接到大哥的命令後,悶悶的起身就要上樓。
然,還沒有等他起身,就看見顧北北一如往常一般蹦躂著從樓梯上下來,“大哥,還不開飯嗎?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