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奧斯格斯識相的自動回避,隻留下窩在沙發上的一對曖昧鴛鴦。
紀謹言環抱著顧北北,一雙寬厚的大掌很是流氓……
男人的瘋狂相比以前多了點溫柔小心,女人的主動前所未有。
狂肆結束,顧北北急促的喘息著,癱軟在紀謹言身上,小臉兒一片緋紅:真是太大膽了,她居然跟紀謹言在客廳裏……
咬咬粉嫩的嬌唇,她瞄了紀謹言一眼,然後撒嬌一般呢喃道:“抱我回房間,好累。”
紀謹言寵溺的點點她的鼻尖,抱起她向臥室走去。
當他經過顧時酷的房間門前時,一雙深邃的黑眸不禁渙散出一股耐人尋味的陰霾來。
顧北北在臥室裏很快的睡了過去,醒來已是深夜。
她嬌憨的打了個哈欠,然後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骨子裏咕咕的傳來響聲,她這才奇怪的癟癟嘴:怎麼大叔沒有叫自己吃晚飯?
一骨碌,她從床上爬了下來,然後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還不等她向廚房裏麵去的時候,客廳的燈就這樣被打開了。她被嚇了一跳,回頭剛好看見奧斯格斯站在落地窗前。
“大叔,你還沒睡啊?”顧北北揉揉剛剛被驟然的亮光刺痛的眼睛。
“我幫你去熱飯。”奧斯格斯看了顧北北一眼,向廚房走去。
顧北北聽話的坐在了餐桌上,小腦袋困乏的不時微頓一下,忽而她垂下去的小腦袋驟然清醒,然後匆匆忙忙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眨眨眼,她這才發現紀謹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等她再度回答餐廳,奧斯格斯已經將飯菜擺在了桌上。她眨眨眼,奇怪的問,“大叔,紀謹言什麼時候離開的?”
“三個小時前。”奧斯格斯淡淡的開口。
現在是八點半,三個小時前也就是五點多的時候。顧北北沒有多想,隻是“哦”了一聲,便開始吃飯了。不得不說,陪著紀謹言做出那麼銀蕩的姿勢,她除了心裏上的羞澀以外,還有身體上的極度饑餓。
吃完飯,顧北北伸了個懶腰,拿著盤子就往廚房走,卻被奧斯格斯給攔下了,“我來吧,你去休息。”今晚的奧斯格斯似乎有些沉鬱,他冷冷清清的,看著顧北北的眼神多了一抹怪異。
“我來洗好了,醫生說孕婦也要運動不是?”顧北北柔柔甜笑,將碗碗碟碟放在了水池裏就要動手。
“去休息!紀小爺需要充足的睡眠。”奧斯格斯說的平靜,卻讓顧北北瞪大了驚喜的眼睛:紀小爺,這名字好玩。於是,她不再推脫,呼哧呼哧的回了房間,然後像個毛毛蟲一樣爬上了床:紀小爺,你要乖乖的哦。
等顧北北回到房間的時候,奧斯格斯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她醒了嗎?”
“吃過飯,又去睡了。”奧斯格斯看了一眼顧北北的房間,淡然道。
“沒有發現?”對方的聲音似乎鬆了口氣的樣子。
“暫時沒有。”微頓,奧斯格斯風輕雲淡的開口,“不過明天就難說了。”語畢,他切斷了通話,一雙濃重的眉毛促成了一團。
第二天顧北北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鍾了。看看時間,她驚呼一聲,看來注定是要請假了。於是,她撥了電話給孟主任,然後對著鏡子似乎有些落寞的擠出一個笑臉。
梳洗完畢,她歡蹦亂跳的來到客廳,剛好看見奧斯格斯正坐在那裏品茶。於是,她走過去甜甜一笑,“大叔,我們去菜市場買菜吧,今天中午我做飯。”
奧斯格斯垂眸,送一口茶水到嘴裏,這才緩慢地點了頭。他跟在顧北北身後,時刻注意著周圍的變化。他一張凶殘的冷臉不遠不近的跟著她,表情異常玄寒恐怖。
“你先到車上去,我處理點事情。”當買完菜菜的時候,奧斯格斯突然淡漠開口,但是一雙眸子卻布滿了陰霾。
顧北北乖巧的點點頭,並沒有注意到一路上都有危險生物跟在自己身旁。奧斯格斯將買來的食材放進車裏,然後緊緊地關上了車門,這才再度走向不遠處。
顧北北看著奧斯格斯奇怪的動作,微微啟動車窗將玻璃落了下來。
“艾德森,你之前不曾是我的對手,現在也依舊不可能成我的對手。在整個昂龍裏,就連死去的斐迪南都得敬我三分,你不過是個愚忠的下人,更沒有資格對我不敬。至於瑟琳娜的那個女人,我暫時不會去對付她。但你也給我收斂一些,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雖然是菜市場,但是他們停車的地方異常空曠,所以奧斯格斯的每句話都準確無誤的傳遞到了顧北北的耳中,讓她本能的護上了小腹,甚是緊張的看著奧斯格斯。不明白話都說完了,他怎麼還不走開。因為奧斯格斯是背對著顧北北的,所以她看不見他那張陰嗖嗖的臉龐。
約莫停頓了兩分鍾,奧斯格斯這才戒備的向車上走去,可是就在他距離車子不遠的地方,一道強勁的掌風直直的從他的側麵襲來,瞬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然,奧斯格斯並沒有去追,這種手段低級的調虎離山之計對他而言隻是兒戲。
對方見計謀失敗,於是不甘心的再度出手。一把短小的飛刀對著奧斯格斯的後腦勺直直的射了過去。奧斯格斯身形一閃,瞬間轉身對著對方就是淩厲的一掌。旋即飛踢右腳橫掃過去,幾乎是瞬間的動作,奧斯格斯就將對方打倒在地了。然,這人並不是艾德森。這讓奧斯格斯大驚,飛快的向車上跑去……
顧北北看著奧斯格斯幹淨利落的動作,不禁一陣讚歎。她坐在車裏暗暗地為奧斯格斯鼓氣,一張小臉寫滿了驚讚。然,當一切結束,顧北北正撫著肚子跟寶寶交流的時候,卻不經意間被後車鏡上塞著的信封吸引了。
信封不大,但是滿滿的封麵卻寫著幾個大字:斐迪南下葬的日子就是顧時酷的死期!
顧北北伸手取了過來,錯愕的看著上麵的字體,快速的打開了信封。裏麵是幾張照片,還帶著一個小小的u盤。照片很清晰,連日期都是昨晚她睡著的時候。照片上,顧時酷正跪倒在斐迪南的靈堂前,而拿著手槍正抵在顧時酷頭上的則是給了她承諾,讓她再相信一次的紀謹言。
顧北北驚恐的看著這一切,在照片的後麵則還寫著一行字:你被騙了,真相就在u盤裏。
驀地,一顧不好的預感侵襲了顧北北的神經。她從昨晚到今天早上就沒有注意過顧時酷,因為在她的腦子裏,她是相信紀謹言的,直覺的認為他不會騙她。可是,手裏的照片卻讓她徹底絕望了。
u盤裏究竟是什麼真相?這讓顧北北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最終紀謹言還是騙了她不是?當奧斯格斯飛奔上車的時候,顧北北已經將一切藏好了,隻是微微有些呆滯的麵色,讓奧斯格斯不禁蹙了眉頭。
“別擔心,有我在沒人傷的了你。”奧斯格斯以為顧北北是被剛剛的場麵嚇到了,不由得安慰出聲。
“謝謝大叔。”她沒有多言,隻是有些僵硬的笑笑,而後道,“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想要知道u盤裏所謂的真相是什麼。
奧斯格斯怪異的看了她一眼,平靜的開口,“家裏的料酒不是沒了?待會轉過去買上一袋就回去。”
顧北北點點頭,沒有再開口,她握著包包的手不由得縮的更緊了。
如果說剛剛奧斯格斯沒有察覺到顧北北的異狀,那麼現在她的忐忑沉默絕無可能還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然後飛快的驅車回家了。
當回到小公寓的時候,顧北北沒有如以往一般快速的洗菜、收拾,反而是迫不及待的躲回了臥室。也隻有在自己的房間,奧斯格斯才不會突然進來,她才能安心的看完那段所謂的“真相”。
當顧北北關上房門,匆匆忙忙的打開電腦,將u盤插進去之後,她感覺整個人陷入了冰天雪地,連呼吸都帶著刺骨的疼痛。u盤裏是一段視頻,而視頻中的主角則是顧時酷和紀謹言。
顧時酷跪在斐迪南的靈堂前,紀謹言將自己厚重的皮靴就那樣踩在了他的臉上,“顧時酷,你以為有了顧北北的保護真就能平安無事?!”紀謹言的眼神陰狠凶殘,他陰嗖嗖的嗓音讓人聽來不寒而顫,“這個畜生!居然敢逼著我心愛的女人去拿掉她肚子裏麵的孩子,你夠狠!不過,你永遠都沒有機會看到那一幕了,因為老子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說著,他蹲下身子,一把揪住了顧時酷略微有些長長的黑發。然後,一記重重的耳光就這樣打在了顧時酷的臉上。手一揮,五、六個壯漢同時出現在顧時酷的身邊,對著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顧北北緊緊捂著嘴,痛不欲生的看著鮮血橫流的顧時酷。他都已經像是沒有氣息了,可是紀謹言卻依舊不肯放過他,任由那些個人對顧時酷橫加暴行。
“夠了!”就在顧北北看著顧時酷像是已經昏死過去的樣子,而痛心不已的時候,就聽見紀謹言的厲聲喝止,“別把人給打死了,我喜歡慢慢折磨。”他的聲音陰冷而凶殘,一張猙獰的臉上更是沒有半分溫度。
“老大,有什麼指示?兄弟給你動手!”赫德站了出來,同樣一臉玄寒的殺意。
“這小子不是想要了我兒子的性命嗎?就先讓他斷子絕孫如何?”紀謹言笑的殘忍,一雙凶殘的目光直直的盯向了顧時酷的某一處。
“不!不要!紀謹言,你這個人渣!”顧時酷顫抖著身子看他,一張鮮血四溢的臉頰帶著虛弱的反抗。
“人渣?我喜歡這個詞,更喜歡做名符其實的事情。”紀謹言咬牙切齒的開口,居高臨下的看著顧時酷,“我不但要讓你斷子絕孫,更要身敗名裂!”他說的陰陽怪氣,嘴角不由得咧出一抹嗜血的冷笑,“我要讓所有看看顧家的二少爺是怎麼樣變成太監的,要讓大家都知道你這個太監究竟長什麼樣子。然後,再把你送到男jiyuan,你不是很喜歡那裏嗎?我就讓你爽快個夠!”
“不!紀謹言,你這個混蛋!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會把你的虛偽麵目告訴顧北北,讓她恨你,再也不想要看見你!”顧時酷幾乎是咬著牙嘶吼,他一雙充血的眸子寫滿了濃重的恨意。
“很可惜,你已經沒有機會見她最後一麵了。我會告訴她,我是為了保護你才將你送走的。到時候,她想要跟你聯係,我隨便找個人代替不就可以了。顧時酷,認命吧!再也沒有人能夠救你了!”紀謹言陰森森的開口,用力一腳踩在了顧時酷的胸腔上,“後天就是恩師下葬的日子,你就安心的上路,好好地去給我恩師贖罪去吧!”
“紀謹言,你這個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
“那就不勞你操心了,還是先擔心你們顧家的聲譽吧!”說完,他手一揮讓兩個壯漢將顧時酷給帶了下去。
顧北北看到這裏,早已是裏流滿麵。她真的沒有想到,她相信紀謹言的最終結果居然是害死了自己的二哥。究竟是她顧北北太傻太天真,還是他紀謹言太過陰險不擇手段?她感覺自己的神經正被一寸寸淩遲著,雙手捂著心髒的部位疼痛難忍。
大哥都已經命喪他手了,為什麼這個殘忍的男人還不肯罷休,非要將她的二哥一並趕盡殺絕?!他可知道,沒有大哥和二哥,就沒有她顧北北的今天。倘若在他的心裏真的有她顧北北分毫分量,這男人也不至於這樣痛下殺手。
淚眼婆娑,顧北北提不成聲。在她感激那個男人,在她覺得自己即將離去而愧對那個男人的時候,這男人做了什麼?不動聲色哄騙她像個低賤的妓.女取悅他、伺候他,然後轉身又像個惡魔一般,親手毀滅了她自己為是的夢幻……
顧北北緊緊咬著下唇,這一刻他真的覺得生不如死。大哥的死已經讓她痛不欲生,如果二哥真的再死了,那她清楚的知道她跟紀謹言之間終究隻剩下怨恨和痛苦。她已經徹底對那個男人死心了,即便曾經有愛,這一刻也已經隨風而逝了……
顧北北呆滯的坐在電腦前,淚雨滂沱。無論自己再怎麼委曲求全,她終究還是救不了二哥。在那個男人眼裏,有的隻是瑟琳娜,而沒有她顧北北分毫。他不需要她這個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瑟琳娜才是才是他紀謹言的一切!
這一刻顧北北覺得曾經的一切都像是一場笑話,她拋棄了自己最愛的大哥,背叛了自己原本的丈夫,她不顧一切羞辱的跟著他紀謹言,可最後她換來的是什麼?家破人亡!多諷刺啊!
顧北北擦幹眼淚,她的眼底出現恨意。不是想要她家破人亡嗎?曾經她救不了大哥,現在她救不了二哥,那她選擇陪葬總是可以的吧?!她的手本能的撫上自己的小腹,這就是那個惡魔的孩子,注定要為他的惡魔父親贖罪!
咬唇,鮮紅刺眼的血水從嘴角流了下來,帶著幾分恨意和瘋狂。
奧斯格斯安靜地站在顧北北的房間門前,然後聽著她悲痛欲絕的哭聲。早在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了。顧北北縱然從小養在深閨,可是跟著紀謹言的這段時間,打打殺殺的場麵不是沒有見過,又怎麼可能因為一場簡單的打鬥而影響了身心?
想來,她是知道了真相,可問題是瑟琳娜那個女人為什麼要將真相告訴她?!
奧斯格斯推門而入,然顧北北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她隻是呆呆的坐在電腦前,嘴角掛著嗤嗤的笑,“大叔,你昨晚就已經知道了吧?還是,原本就是你幫紀謹言把我二哥無聲無息的帶走的?”
奧斯格斯抿唇不語,隻是平靜的看著顧北北淒慘的模樣。
“我真傻!怎麼能夠相信紀謹言的話?又怎麼能夠相信……畢竟,你是紀謹言的人不是?”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冷冷的淡笑。
奧斯格斯眉頭微蹙,看著顧北北的眼神驟然緊縮,“紀謹言另有打算,何不再相信他一次?”
顧北北微微抬眸,嘴角嘲諷的笑意更深了,“是啊!他當然另有打算……”一方麵騙取她的信任,一方麵又想要害死他的二哥。他紀謹言是誰?怎麼可能會沒有打算?一直以來他不是一邊要她委曲求全,一邊又對瑟琳娜嗬護備至,他永遠都是那麼精明,隻是她顧北北太傻太天真。
奧斯格斯淡淡的盯著顧北北,風輕雲淡的開口,“你想要怎麼做?別忘了你現在還是個準媽媽。”
“紀謹言害的我家破人亡,害死了我大哥二哥,我為什麼還要替一個惡魔生下他的孩子?父債子還……要怪就怪這個孩子投錯了胎,成了惡魔的孽種。我要用它祭奠我的家人,我要用紀謹言兒子的血來為我大哥二哥報仇!”
“他也是你顧北北的孩子。”奧斯格斯淡然提醒。
“那又怎麼樣?我會陪著我的孩子一起死,用我的命償還這孩子的命。紀謹言不是說過嗎?殺人償命,這是遊戲規則。”微微閉上眼眸,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奧斯格斯沉默的看著她,忽而淡聲道,“紀謹言不會害死顧時酷的。”
顧北北緩緩起身,然後淚眼婆娑的看向了奧斯格斯,“大叔,你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紀謹言就是那個放羊的小孩,這一次她真的再也沒有相信他的勇氣了。深深地呼了口氣,顧北北將眼底的淚水隱忍了回去,然後深深地對著奧斯格斯鞠了個躬,“大叔,謝謝你這段日子以來的照顧,我顧北北這輩子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你的了。如果有來生,我給你當牛做馬……”
奧斯格斯微怔,一雙冷眸忽而眯的極緊。
“大叔,你別擔心。就算我死,也會死得其所。”顧北北吸吸鼻子,悶悶的開口,“我會去找瑟琳娜談判,用我跟孩子的性命去換取我二哥的生機。如果她不同意,我會跟二哥帶著孩子一起去找大哥。這個世界不容我們,另一邊的世界總會有我們的兄妹的容身之地。”
奧斯格斯盯著顧北北的眸子,頓時出現一抹了然。原來這就是瑟琳娜的目的,顧時雅已經死了,如果顧時酷再死,注定了顧北北會跟著喪命。好個陰險惡毒的女人!奧斯格斯不由得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