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羽又嘴邊含著笑意坐正,從食盒裏拿出一塊小乳酪,在嘴裏慢悠悠地磨牙。雖然他早不認為那個人和他是同一個,但卻其實對他的心思又挺清楚。
聽完秋韻薇的話他其實又不是那麼意外。
那個人,人生中匱乏至極,從來沒有人對他真心以待,若是出現了,他那樣一個貪婪的人,他舍不得撒手。
羽兒問過的事,聶長風在當天也又問了一遍,秋韻薇感受著兩個人的關心,將說過一遍的話笑著細細又說了一遍。
與聶長風之前擔心的不一樣,可心中卻因為新帝的態度,又有了別的擔憂,因為摸不透新帝心中所想。
見秋韻薇笑的輕鬆,她正在用筷子撕一塊雞腿肉,聶長風將筷子伸出去,幫秋韻薇把那塊雞腿肉按住,壓下心裏的那絲擔憂,道:“好,順其自然吧。”
“我也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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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平靜了一段時間的京城,在白立被運到京城的時候又風潮暗湧起來,而之後發生的事讓京中的許多人肝顫,把脖子都縮了起來。
四皇子死了!
說是因為白立事情敗露,本就被清洗過的嚴家又被洗了一遍,四皇子被新帝斥了個狗血淋頭,四皇子心情鬱悶之下飲酒過量又受寒,然後便就死了。
這是他們聽到的明麵上的說法,至於四皇子的真實死因,不少人私下裏低聲……,噓,不可說,不可說。
而對新帝心狠手辣的認知則又在眾人心底加深了一大截。
聶哲羽聽此論調,心裏冷哼了一聲,前世這些他聽多了的,說他暴戾,他也認,難道要當個可任他們搓圓捏扁的?
他不暴戾,被剝肉吞骨的就要是他了?
聶哲羽雖然常暗搓搓地想在秋韻薇麵前損柏衍的形象,但這次,卻並不想利用這事。
聶哲羽在幫著秋韻薇剪花枝的時候,問起她對此事的看法,說的時候漫不經心,卻是支起了耳朵。
“若是四皇子成功了,他也不會對陛下手軟,你死我活的事,也心軟不得,他在那個位置,以後這樣的事情隻會多不會少。”秋韻薇說著便不禁皺起了眉,“皇上不好當。”
聶哲羽支起的耳朵動了動,表情舒緩。就算是秋韻薇一點都不知道的前世,可若是秋韻薇覺得那樣的他不好,他好像也會不怎麼開心。
當然現在娘親說的不是他,說的是那個人,怎麼覺得有點酸?怎麼就這麼糾結矛盾的呢?
將這個拋在腦後,聶哲羽將盛著花枝的小竹籃給他娘親看,“娘,這些夠了麼?”
“夠了,你把它曬那邊去,別讓它們疊一塊啊,要曬開。”
“我知道的,娘。”
……
等新帝終於過來的時候,時間又過去了許久,天邊正飄著雪,秋韻薇就說他:“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
新帝便笑:“好冷,今天能吃熱鍋子嗎?”
“能,怎麼不能?”這一進來就說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皇上多貪那一口吃的呢。
新帝又道:“我看見園子裏的梅花開了,還是這裏的梅花好看。”
秋韻薇趕緊讓他坐在爐子旁暖一暖,“那也吃完飯再去看,外麵冷。”
“嗯好。”新帝又對羽兒道:“來,羽兒,我看看你又長高了沒?”
聶哲羽被新帝在他頭頂比劃著身高,麻木臉,他現在隻到新帝的脖子那,這貨還欣慰地道:“又長高了。”
這人每次都要來一次這個,彰顯他的友善嘛,可被人從腦袋上比劃著的聶哲羽則是強忍嫌棄的了。
還要扯著嘴角笑著道:“是嗎?我也覺得我又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