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景晟怒聲說道,‘我若是肯教你做和尚,也不必等到今日了。’

韓雍吃了一驚,忍不住抬頭去看,心裏卻模模糊糊的想著,他是舍不得我,還是知曉了真相,要如梅妃一般要取我的性命,這樣一想,再看景晟的神情,便有些懼怕,心裏卻決斷不出。

景晟忍了又忍,才說,‘永熙,我如今隻問你句話,你要仔細的答我。’

韓雍胸中那顆心跳得猶如擂鼓一般,想,難道他要問當年塗香殿我施術一事不成?一時之間,竟然神思恍惚起來。

景晟沈吟片刻,竟然將殿裏四立的內侍都趕了出去,才又添了些水,親手研起墨來,也不知是要寫些什麽。

韓雍便走過去,自他手中接過墨錠,慢慢的磨著,心裏卻忍不住有些傷悲。

景晟看他站在自己身旁,半晌才說,‘你總是要與我疏遠,卻不想我肯不肯。如今難得離得這樣近,卻不肯和我多說半個字。’

韓雍的手僵了一下,才說,‘陛下,磨好了。’

景晟深深的看他一眼,蘸了墨,提起筆來在紙麵上寫了‘子衿’兩字,便仍舊把筆放下,輕聲的說道:‘我寧願你心裏是這樣想的。’

韓雍看得清楚,又見景晟微微的麵紅,便明白了,心裏卻震動非常,想,他怎麽會是這樣的心思。

韓雍想了片刻,終於上前了一步,低聲的說道,‘陛下,臣也有兩字要寫。’

景晟留神看他臉色,親手把筆遞給他,然後說,‘你寫來我看。’

韓雍看他的手微微顫唞,也心疼不已,卻還是毅然落筆寫下了兩字。

景晟低頭去看,見紙麵上寫著的是‘褰裳’二字,臉色慢慢的就變了,沈聲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韓雍跪了下去,不肯改口,仍舊答道,‘臣隻願陛下心裏是這樣想。’

景晟臉色發白,卻還是忍著問他,‘你不怕死麽!’

韓雍抬起臉來看他,輕聲的說道,‘微臣便是死,也隻得這兩個字送還陛下。’

景晟沒有想他竟然回絕得沒有絲毫的餘地,氣得厲害了,大聲喚道,‘來人!把韓永熙給我拿出去杖責五十!’

景晟的話音未落,那些宮人便走了進來,拖了韓雍出去行刑。

地上冰涼一片,韓雍被摁倒在地的時候,心裏竟然沒有絲毫的難過,隻是被剝了下衣,終究覺著羞辱,忍不住要想,怎麽會弄成了這樣。

先前打的時候還有知覺,到後來痛得厲害,便昏死過去,哪裏還曉得後事。

等到他悠悠轉醒,看到韓複候在他的床前,便長長的出了口氣,輕聲的問道,‘我這是回來了?’

隻是喘熄之間,便覺得傷處痛不可當,恨不能把身體斷為兩半才好。

韓複紅著眼眶,說,‘是皇上命了人抬您回來的。’

韓雍笑了笑,說,‘他打了我五十杖,若要我自己回來,怕是不成了。’

韓複回他道,‘不是五十杖,是三十杖,若是真打了五十,怕是都抬不回來了。’

韓雍便笑他,說,‘我分明記得他說要杖我五十。’

韓複終於忍不住,便說,‘皇上哪裏舍得打您五十。您難道不記得了?皇上小時候來府裏玩耍,知道您喜歡,還偷偷帶宮裏的貢品給您,結果回宮就被責罰,若要我說,皇上他心裏??’

韓雍低聲喝斷他,沈著臉說道,‘皇上的事,豈是你我可以私下議論的麽?’

韓複見他嚴厲,也吃了一驚,低聲答道,‘您若是不想聽,奴才不說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