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若是力所能及,便在暗中幫上一幫。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碗中的粥尚未食半,韓雍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卻覺得微微的痛惜。

韓雍受了杖刑,日日的在府裏養傷,有時不免自嘲,想,景晟便是不軟禁他,如今也與軟禁一般無二了。

隻是韓複卻說,‘三爺,皇上若是真心要打您,隻怕您如今還下不了地。’

韓雍便笑了,淡淡的說道,‘好啊,等我能走動了,便入宮去拜謝。’

韓複不曉得他是說真說假,便有些著了急,勸他道,‘三爺,不是我多嘴,實在是您這性子,不由得皇上不氣啊。’

韓雍靜了一會兒,才笑著說道,‘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哪。’

韓複臉上有些掛不住,連忙跪下,‘三爺,您可千萬別這麽說啊!’

韓雍這才真是驚訝了,片刻之後,才笑了,說道,‘這是好事,你怕什麽?’

心裏卻想,怪不得。

韓複惴惴不安的抬頭看他,韓雍便說,‘我一直想著要如何瞞他,卻不曾想過,若是他知曉了,我又要如何。你替我說了,也算是替了辦了一樁要緊的事。’

韓複慌忙的叩頭,說,‘三爺,這件事的口風,我是一個字都不曾露過的,都是皇上著人問你平日裏吃些什麽用些什麽,不過是這些罷了啊!’

韓雍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說,‘也難為你了。’

他從前便覺得景晟的賞賜實在細致得過了頭,想是在大臣家中都有眼線,卻想不到連韓複都被他用了去。

韓雍扶起韓複,輕聲的說道,‘你若是明白我的苦心,便該將這樁事守口如瓶才是。’

若是沒有古嘉,景晟如今也不過是一具白骨,當與梅妃一共安葬在平陵才是。

這些,實在是不該景晟知道的。

韓複見他這樣,便有些擔憂,說,‘三爺,皇上他也是好意??’

韓雍微微的笑,說,‘你以為我說好了就去謝他的話,是說笑的麽?’

韓複吃驚起來,也不敢再問。

古嘉這些日子總是不離他左右,隻是午後他要小睡,怕古嘉悶了起來,便叫古嘉去佛心閣去替他取幾卷經。

韓雍是想著他與沁紅已是相熟,才有意支他前去,又叫他不必急著回來。隻是至晚都不見古嘉回來,便有些憂心,吩咐了下人去瞧。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那人便回轉來,笑著回報他道,‘三爺,好沒道理,您在這裏替他憂心,他卻枕在沁紅那丫頭的腿上夢周公著呢。’

第七章

韓雍聽了也隻是哦了一聲,心想,他果真是與那女子親近了。也替他歡喜,卻也覺著有些落寞。

那回報的下人還要說話,韓雍卻隻是微笑著擺了擺手,說,‘也不必管了,等他醒了再叫他過來。’

韓複有些看不過眼去,便在他身旁低聲說道,‘三爺,他不過是個傻子,您何必這樣慣著他?’

韓雍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才緩緩說道,‘你都該知道才是,何必又來問我。’

韓複輕聲的答道,‘三爺,都過去那麽久了,您又何苦總是掛在心上呢?’

韓雍默然無語,半晌才說,‘對他好些,也不費什麽事。’

韓複便不再多言了。

韓雍卻想,若是當年便出了家,如今怕是早忘得幹淨了。隻是如今時常要入宮見著景晟,卻教他如何忘得了?

古嘉遲遲不曾回來,入了夜,韓雍還是了無睡意,大約還是有些心事的緣故,正在那裏望著茶盞出神,便看到古嘉抱著經書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一張臉漲得通紅。韓雍見他滿頭的大汗,便問他,‘出了什麽事?你跑得這樣急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