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似的。

景晟一直在看他,見他怔在那裏,臉色便有些難看。韓雍半晌才回過神來,便問他,‘你合魂時怎麽不小心?’又說,‘傷了哪裏,教我看看。’

景晟見他神情關切,忍不住露出笑意,將他擁住了,說道,‘也沒甚麽,就要好了,我畢竟是有金龍護體,和你不同。倒是你,封魂那次還是太傷神魂了,還是要好好的養著。’韓雍便替他解了衣裳,果然看到他肩頭有淡淡的痕跡,先前大約是拿墨點的,如今雖已慢慢消去,卻還是有些駭人。

景晟將他的手捉住,按在心口,低聲說道,‘這些日子不見,我也想過了,你性子便是這樣,若是對我親熱起來,我倒要奇怪,是不是私下裏被人換了心腸。’

韓雍卻隻是看著他,這人口中說些甚麽都不曾聽真,倒是恍惚的想著,他同古嘉合了魂魄,那他也該是古嘉,古嘉也該是他才對,便忍不住問他,‘你那一日要看瓊花,是想我了麽?還是隻想看瓊花罷了?’

景晟大感意外,見他問得認真,竟不自在起來,略頓了頓,才說,‘我聽他們說你養得好些了,便忍不住想見見你,隻是實在沒有借口,便隻好忍到瓊花開時。我怕你見了我時疑心我算計你,又怕你不肯見我,所以才吩咐他們去辦這件事,不管哪一日都好,千萬要你送瓊花來,卻不能告訴我。你怪我麽?’

瓊花一事,原來也不是他的一時興起,韓雍不覺驚訝。隻是見他解釋得這樣多,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想,是我苛求了他,他原本在宮中長大,又怎麽會如古嘉那樣赤子心懷,卻還是忍不住失望。

韓雍自嘲起來,明知這兩個本該是一人,怎麽還是免不了將他比上一比?

見他不安,便放軟了聲音,安撫他道,‘若不是你吩咐了要看瓊花,我也不敢去見你。’又說,‘你若是還願意同往常一般,我便去書房見你,隻是不可因此荒廢了朝政。’

景晟又驚又喜,一時難以相信,反問他道,‘你說這話,可是真心?’

卻不等他回答,又急忙的說道,‘說過了便要作準的,日後不許你反悔。’

韓雍心口一顫,想,這樣可笑的口氣,倒有幾分象古嘉,便微微的笑,說,‘既然陛下喜歡,臣又有甚麽可悔的?’

景晟將他擁在懷中,喃喃的說道,‘可我怎麽還是放心不下?不如你變做個女子,朕封你為後,如何?’

韓雍終於變了臉色,輕聲說,‘陛下說玩笑話罷?’

景晟笑了起來,放軟了聲音,在他耳邊說道,‘好好好,知道你不喜歡。’

說完便去親他,韓雍攔住他,說,‘這也不早了,不如在我這裏將就著睡上片刻罷。’

景晟不解,笑著說道,‘我又不上朝,永熙怕甚麽?’

韓雍心中歎息,他是顧慮著景晟的傷,又知道景晟的性子,必要盡興的,今夜都答應了他,若是隻弄一次,怕是不肯罷休的,想了又想,才說,‘我怕你吃不消。’

景晟微微臉紅,竟然有些不自在起來,取笑他道,‘原來永熙這樣想我,不過你許久不曾磨槍,不要生鏽了才好。’

韓雍知道他想得歪了,可見他興致昂然,卻也不忍心說破,便哄他入睡。

兩人躺在床上,景晟心滿意足的摟著他,果然沈沈睡去,韓雍想他在樹下怕是站了許久,夜裏寒涼,虧了他也忍得住。

景晟是睡了,他卻有心事,遲遲無法入眠,煩惱起來,卻發覺後背處濡濕一片,倒好像是景晟的眼淚。韓雍心中大驚,坐了起來去看他,景晟長到這樣大,從未曾在他麵前落過淚,怎麽好好的睡著,卻在夢裏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