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少央先是一愣,然後看到那人手裏拎著個紅色的塑料桶,透過光線,可以看到桶裏有東西在遊動,他一個激靈,大約有些明白了。

“請問,你是許少央,小許嗎?”

“我就是。”

“哦,就是呀?!”男人上上下下的又將許少央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笑道,“我姓鍾,叫鍾剛,鍾魏敏的父親。”

果然就是鍾老爸。

“哦,原來是伯父啊,快請進。”許少央連忙將鍾爸讓進屋子來。

“喏,這是我今天釣到的魚!”鍾爸將紅桶往許少央跟前一遞,“敏子有交待,釣到魚要給你送一份過來。我是奉命行事!”

桶裏裝著三尾活魚,還在水裏遊動著。

“喲,這麼客氣啊。”二舅媽已經來到倆人身邊。

許少央忙給鍾爸和二舅媽做了介紹。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鍾伯父一塊兒吃飯吧?”二舅媽說,“我今天剛到,帶來不少好吃的。”

鍾爸顯然也是自來熟的,於是,一來二去,許家的飯桌邊上就又多了一個人。

“一直就想嚐嚐小許的手藝,敏子可是將小許誇成一朵花去了!”

“哧——”的一聲輕響,很像是憋不住笑了出來。在許少央惡狠狠的目光下,溫凱趕緊埋頭扒飯。

鍾爸果然是個挺能侃的人,天南地北無所不包,幼師出身的二舅媽也是能說會道的人,倆人說得挺投緣的,很有相見恨晚的味道。

許少央和溫凱在一旁吃飯,時不時的交流一下眼神,倆人都明智的選擇了沉默是金。

許少央麵帶微笑的聽著二舅媽誇獎人家鍾魏敏急公好義樂於助人——二舅媽說得那個樣兒仿佛是她親眼所見。許少央瞪了一眼溫凱,溫凱聳聳肩表示我也沒辦法。

“哪裏哪裏,蝦仔才是真正的幫了我們敏子的大忙呢。”鍾爸從善如流的叫著許少央的小名兒,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許少央,後者立刻配合的露齒一笑,表現得很是乖巧。除此之外,許少央什麼也沒做,什麼也做不了,這倆位家長簡直就是變著法的互相吹捧自己的孩子,他要是敢從中插上一杠子那就等著挨雷吧。

“因為有了蝦仔,敏子總算是能有個吃飯的地方了。”鍾爸很滿意的看看許少央。

“嗨,要不是敏子,我們蝦仔才真是獨在異鄉為異客呢,有了敏子,我們蝦仔也算有了個知冷知熱的人了。”二舅媽吃吃的笑。

溫凱做了個抖一抖的動作,仿佛是在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你自找的!許少央再瞪一眼溫凱。

鍾爸挺能吃的,跟他兒子一樣。足見老頭身體極好,吃嘛嘛香。明明已經是花甲之年的人,看起來也就不過五十上下,身板挺得直直的,沒有大腹便便,頭發除了開始有些謝頂之外,也不見怎麼斑白,而且心態非常年輕,難怪不老老實實安心養老還想著第二春。也不知道老頭的第二春到手了沒有?真想問問成功,他那裏近水樓台,有什麼消息應該能夠第一時間知道吧?可惜成功似乎在這方麵挺遲鈍的,好像指望不上。不過,還真是想見識一下那馬律師到底是什麼樣兒的人,竟然能激發一個花甲老頭的第二春——小警察的這個爹也還真是不簡單啊!

早就放了筷子的許少央胡思亂想著。終於,大家都吃好了,兩位家長也說得盡興了,一頓飯才算是結束了。溫凱負責收拾殘局,許少央則連忙給兩位家長奉上了杯熱氣騰騰的清茶。然而,忙中出錯,許少央忘記這茶的來曆了,可人鍾爸卻是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