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秀女的要求不是普通嗎?”
錢裳聞言頓時嗤之以鼻,“這世道,有銀子便沒要求。”
槍打出頭鳥,說的就是眼前錢裳這類人,在宮中如此出言不遜,往後一定會遭禍事的。
而江玥遙也下定決心要拉攏錢裳,就是為了將其變為自己的擋箭牌…還有不限量錢袋子。思及此處,江玥遙立即嘴角一揚笑著恭維:“姐姐說的是!這世道的文人自詡清高,但銀子卻是實實在在老百姓好好生活的根本。”
錢裳聽了十分受用,連連點頭:“別說你這人雖虛,但說這話我就是愛聽!”
——殿選當日,江玥遙特意換上拿一件最為華貴,還縫著金邊兒的長袍,帶著滿頭的寶釵,壯士一去兮。
剛出房門就見左靈詩二人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了,江玥遙隻好笑盈盈上千打招呼,卻見二人皆是素麵朝天,粗布衣衫。
江玥遙心中頓時嗤之以鼻,果然這些養在深閨中的小姐都不如自己肯下功夫!那種動不動就賞金千兩的皇帝,普通也就是隨口說說,而且最為皇帝的妃子,穿著麻衣像什麼話?
但左靈詩見到江玥遙這一身打扮卻是頗為震驚,“姐姐怎麼穿的這個?”
江玥遙佯裝謙虛問:“可有何不妥?”
左靈詩連忙答道:“陛下提倡節儉,舉國皆知,姐姐現在換套衣服還來得及。”
錢裳站在一旁皺眉開口:“況且你這套,也是前兩年的款式了吧?”
“…姐姐眼光毒辣,妹妹傾佩。”江玥遙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組織好語言這才堪堪解釋,“家父崇尚繁文縟節,雖是知曉皇帝喜愛簡譜,但依舊覺得以華服麵見陛下更為妥當,因此才挑選了這套前麵的衣裙來,我自然是要合了他老人家的心意。”
錢裳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左靈詩拽了拽衣擺:“江姐姐心細也孝順。”
錢裳瞪眼打掉左靈詩的手,江玥遙點頭隻裝作沒看見。
三人一齊到了殿外,又有太監在門口宣讀名冊,五人一排往殿中進。
好巧不巧,這第一人便是錢裳。
而看錢裳本人的樣子,也是沒想到自己會是第一位。
想來是昨日給的銀子有點多?委屈她一路而來,氣兒都沒喘勻,隻得扭著小手絹往裏去了。
殿中,主位處坐著一龍袍加身之人,左側是一老者,右邊是一麵容姣好的女子,應當就是貴妃娘娘。
在錢裳的記憶裏,龍袍自古都是明黃亮色,而眼前之人卻是一身黑金好不霸氣,倒是比家鄉的那些個追求自己的紈絝子弟看起來順眼許多,應當勉強配得上自己。
見秀女一個個嬌滴滴站定,太監宣讀名冊,而後就見主位皇帝眼神轉了一圈,嘟著嘴嫌棄之色盡顯:“這姑娘身前那倆也忒大了?那個,那個的身子寬到能勻出兩個朕來——,呃…老師看著可有中意之人?”
“陛下注意言辭。”貴妃娘娘悄聲出言提醒,一旁的老太傅則輕咳了兩聲。
“老師可是天氣幹燥嗓子不舒服?可用傳太醫?”蕭弈不搭理貴妃,轉而瞬間看向太傅,頗為緊張,說完親自起身給太傅倒了杯茶水潤喉。
“不妨事。”老太傅舒了口氣,接過茶水示意蕭弈坐下,而後打量了一圈下來緩緩開口,“那姑娘家中貧寒在來之前我便聽聞了,可是這五十人中最為符合的人選。”
錢裳本是人生中頭一次對自己的胸|口感到自卑,本以為此行夠嗆,卻沒想到有了轉機。聞言抬頭正好與蕭弈對視,隻見他依舊是那般嫌棄的瞟了眼自己,之後才對著一旁的太傅點頭開口:“朕自然聽太傅之意。”
錢裳欲哭無淚十分後悔,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皇帝簡直就是個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