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罪有應得,我們秉公處理問心無愧,你長到幾歲的人了居然是非不分,還好意思拿我們的命來祭你兒子?這事要說出去,豈不笑掉人家大牙了!」
肅王吼道:「陳七,死到臨頭你還敢跟本王耍嘴皮子!本王要你下跪認錯,你若跪下認錯,本王說不定還會饒你個全屍。」
小七又要呸第二聲,蘭罄拍拍他的手,說道:「放我下來。」
「噢。」小七鬆手,讓蘭罄站穩了。
蘭罄一對清明的眼睛朝向肅王,也沒多說什麼,隻是淡淡道:「東方旃,你兒子死有餘辜。而你用古家四口性命威脅古三勇殺人,古三勇已經坦承歸義縣驛站血案乃是由你教唆,現下人證已有,你還不速速束手就擒,讓我們兩人綁回歸義縣,給我爹施大人問案去!」
「你說古三勇?」肅王仰頭大笑三聲。「古三勇你出來讓他們看看,再說說驛站那些人是誰所殺?」
肅王身後陰影處站出了一個人,那人從方才就不發一語低垂著首,直到肅王喚他,他才開口:「驛站十九人乃施小黑所殺,這事在歸義縣已有人證物證,又怎麼會是王爺教唆小民所殺?這兩人分明就是想誣賴王爺。」
「古三勇你怎麼會在這裏!」小七一驚,但隨即念頭一轉,一把火全燒了起來。「原來是你通風報信!我與我師兄不惜冒險來救你古家人,古三勇,你居然恩將仇報,陷我倆於險境,你就是這麼做人的嗎!?」
古三勇眼皮抖了一下,卻是回道:「古三勇一點險都不能冒……對不起……」
「你!」小七怒得啊!
「哼!」蘭罄不屑地鼻子出氣。「別說了,快走!」
蘭罄扯了小七一下,小七會意立即捉住蘭罄的手,握得緊緊的。「師兄你身子還行嗎?」
「有些軟,武功還能使出三成。」蘭罄說。
「好!」小七應了聲。「先離開這裏再說。」
「想走,沒那麼容易!」肅王不讓小七與蘭罄有喘熄的機會。「來人,射箭!本王今日絕對要他們死在這裏!」
肅王一聲令下,齊發萬箭立即朝小七與蘭罄射來。
蘭罄與小七馬上抽出腰間佩劍舞得滴水不漏,他們背對著背貼著彼此,運起體內相同的天罡正氣,氣化於外形成一道堅不可破的銅牆鐵壁,任憑那些尖銳的長箭如何射來,仍是無法擊中他們,而紛紛落到兩旁。
「怎麼可能!」肅王大駭。
「弓弩手,放箭!」肅王二次下令。
鐵弩不同於尋常竹箭,乃由幾斤重的寒鐵所製,幾乎無堅不摧。鐵弩一射出,小七便知失去七成功力的蘭罄會撐不住,他當下什麼也沒想,猛地便展臂將蘭罄摟住。
「噗嗤、噗嗤」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什麼沒進了肉裏。
小七悶哼了一聲,在他懷裏的蘭罄睜大眼,小七卻是一刻也不敢停留,立即駕起輕功先躍到庭院的小山後頭躲避,等第一陣的鐵弩射出陣勢稍歇,再趁著他們重新上鐵箭的那眨眼時分,拚著一口氣,帶著蘭罄往外躍出小院,急急逃命去。
兩人在京城外頭逃著,後頭是無數追兵。
大雪遮蓋前路,一步一步皆是那麼難行。
半個時辰以後,小七的腳軟了下來,蘭罄回過頭看,白皚皚的雪地上,通通都是鮮紅的血跡,他顫唞的手摸上小七的背,惹得小七悶哼了一聲,而後凝著的氣一散,「嘔」地吐出了口鮮血來。
小七也疲憊地回頭,他蒼白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糟了……流了這麼多血,那不是留線索讓人跟上來嗎?」
「不行……」小七推了推蘭罄。「你先走,客棧不安全了,先往城外去,我走另一邊……咳……現下能走一個是一個……」
小七悶悶地咳了幾聲,那幾聲都伴著血花,看得人怵目驚心。
「想走,你們能走往哪裏去!」突然一個聲音從天而降,接著方才在地牢的那四人便落在小七和蘭罄麵前。
「師兄……快走……我來擋住他們……」小七掙紮著要拿起劍,但他的手才抬起一點點,劍便由他握不緊的手中落了下去。
蘭罄看得眼眶都紅了,他的心一揪一揪地,不知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幾乎,要無法喘熄了。
蘭罄改抱住小七,他低聲說:「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我會把你帶離這裏……你撐著……流這麼多血也不要緊……我多獵點野雞野鴨給你補血便成……」
「欸……那難喝……」小七才開口,驀地又噴出了一口血。
「你們一個都逃不掉的,先不說箭上弩上都塗了劇毒,光是那小家夥被鐵弩射了三箭穿了心肺,這便絕對活不了的了。」為首的那個老婦笑得令人厭惡。
蘭罄不想傷了小七,他先將小七放在一旁讓小七坐下,而後那四人不由分說趁機朝蘭罄攻來,蘭罄立即舉劍迎敵。
「中了我們黃山四怪的化功散居然還能凝起功力,你小子究竟是什麼人!」其中一人驚訝地說道。
蘭罄連話也不想對他們說,隻是出劍一招快過一招,一式淩厲過一式。
他招式矯若遊龍、翩若驚鴻,炫采華麗間忽虛忽實、忽實忽虛,令四人完全討不到好處。但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化功散的藥效深入骨血,蘭罄的腳步開始顛簸,幾乎要連站也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