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駐足,抬頭望天使淚水不至滑落,賢妃看他出來忙上前詢問,卻被溫瓊暄一把推開,他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跟她說,神色冰冷的出了宮。

溫瓊暄回府不久,就等來了宮裏來的聖旨,他不甘的跪在地上,將宣旨太監的一字一句狠狠的印在心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賢王溫瓊暄,謀兄害妹,不念手足,專擅威權,鳩聚黨羽,目中無人,以下犯上,才不堪大用,德不修其位,特褫其封號,降為安順王,責令其閉府思過,無昭不得出,欽此。”

“安順王,接旨吧,”那宣旨太監翹著蘭花指,故作恐懼道:“您瞪著咱家幹什麼,這是陛下的意思,還不接旨?”

溫瓊暄壓下怒火,尚算恭敬的接過聖旨,冷聲道:“本王得勢的時候,你巴結奉承的模樣,現在想想都覺得惡心。”

那宣旨太監也不生氣,譏笑道:“都說這今時不同往日嘛,王爺您得認清現實。”

“你放肆!”溫瓊暄雙目通紅的瞪著他,“今時和往日又有何不同,本王依舊是天潢貴胄,而你,仍然是給本王提鞋都不夠的賤奴才。”

“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虎落平原還被犬欺呢,天潢貴胄也是分高低尊卑的,就比如您,”那宣旨太監故意一字一頓道:“安、順、郡、王。”

“哎喲,時候不早了,”那宣旨太監捂著嘴輕笑道:“不能跟您廢話了,咱家還要去燕王府宣旨呢,咱家就算是提鞋也要找一個正兒八經的天潢貴胄來提呀,您說是吧。”

溫瓊暄將手握的喀哧作響,才勉強忍住沒有上前一刀砍了他,等他們走後,抽刀衝著院中的梅樹胡劈亂砍,紅梅已然掛滿了枝頭,他這麼一通發泄下來,漫天紅雲紛揚而落,殘枝枯木鋪滿青石。他滿頭是汗的提著刀喘氣,看著被摧殘的不成樣子的紅梅,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對一直躲在一邊瑟瑟發抖的小廝吩咐道:“把這些都給我恢複成原樣,少了一朵花,你就不必活了。”

那小廝直接撲通跪地,“王爺,您饒了小的吧,這紅梅都已經成這樣了,怕是天上的神仙來了都沒辦法的啊。”

“本王不管,少了一朵花,本王直接砍了你,”溫瓊暄說著就要動手,那人慌忙躲閃,夜無歌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她連忙上前從背後抱住溫瓊暄,聲音微顫道:“暄哥,你冷靜點。”

熟悉的聲音將溫瓊暄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無意識的丟掉了手中刀刃,緩緩的癱坐在地上,喃喃道:“什麼都沒有了,我什麼也沒有了。”

夜無歌跪坐在他身邊緊緊的抱著他,像安慰鬧脾氣的孩子一樣拍著他的肩背幫他順氣,“殿下隻是一時不查,暫時失利罷了,焉知日後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親王和郡王不過一字之差,沒什麼大不了的,殿下誌在九五何妨擔心這個,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耐住性子,緩緩圖謀,實力尚在,何須氣餒。”

“實力尚在?”溫瓊暄淒苦的笑道:“我什麼都沒有了。”

“殿下還有我,還有銀鷹衛,”夜無歌直視著他的眼睛道:“哪怕所有人都背叛了殿下,我也絕不會離開殿下,隻要您想爭那個位子,我就陪著您直至最後一刻,但憑殿下驅使,就算時運不濟,事不如人願,黃泉路上,我也陪您一塊走,殿下,您在哪,我就在哪。”

溫瓊暄緩緩回抱住她,一滴清淚無聲滾落,隱沒在人的衣襟之間。

昭陽殿那邊,燕和帝一日之內連下四道聖旨,一方麵安撫住了瓊華和燕王府,另一方麵則處置了溫瓊暄和賢妃,一個著降為安順郡王,另一個則著降為嬪。臨近年關,可是溫瓊暄這個新年是注定過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