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允檀······”夢中的那個燕和帝雙手枯木一般抓著帳幔想要坐起來,卻也是徒勞無功的,他哼哧哼哧的往外喘著氣,卻聽溫瓊暄勾著唇角繼續道:“父皇還惦念著他呢,既如此,您早些蓋了玉印,兒子就發回孝心,早些送您下去見他。”
燕和帝想說話,可實際上卻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的藥膳中早已被溫瓊暄下了□□,毒性累積至肺腑,能堅持到這個時候已經著實不易,隻見他雙目空洞的等著溫瓊暄,臉色漲的發紫,頸間的青紫色血管明晰可見······
溫瓊暄也不著急,就像是看戲一樣就那麼定定的注視著他,像是欣賞什麼有趣的玩意似的,直到榻上那人一口黑血噴薄而出,口中無聲的念了句‘允檀’,到死都沒能閉上眼睛。
“允檀?”那個身著染血戰袍的溫瓊暄似乎輕笑了聲,說不清是愉悅還是嘲諷,而後十分不屑的幫他合上了雙眼,“既然你這麼念著他,那你們父子倆到地底下好好聊聊吧。”
溫瓊暄自己拿過玉璽蓋上了玉印,輕慢的瞥了燕和帝一眼,“本王給你留了尊嚴的,是你自己不要,那就怪不得本王了。”
夢境中的溫瓊暄軍中有扶翼和夜無歌的支持,朝中有鍾洵和葉光出力,是以這個皇位坐的還算順當,剛開始雖然還有些老臣叫罵他謀朝篡位,不過當菜市口的鮮血幾月未幹之後,朝中的那些個臣子就像一個個待宰的羔羊一樣,戰戰兢兢恭恭敬敬的認下了他這個新帝。
溫瓊暄一時間心情甚佳,在那些個酸儒惶恐的目光中‘名正言順’的承應天意而即位,那位手段鐵血狠辣的新帝即位後的第一件事不是泰山封禪,也不是大赦天下,他下的第一道詔書竟是命人翻修同心殿。
那個在顏儷亡故後燕和帝再不許人涉足的同心殿,溫瓊暄懷著自己隱秘的期待,命人摘了同心殿的牌子,萬分珍重的題了蒹葭宮的字樣,親自盯著人重新築了門匾掛了上去,而蒹葭宮翻修之後更是比原來奢華近十倍,碗口大的夜明珠殿內整整鑲了九九八十一顆,就因為溫瓊暄的一句‘意兒怕火,殿內不得見火燭’。
據說當年修建同心殿,耗費千金,被那些個禦史諫臣痛批了近半年,而蒹葭宮,保守估算比前者奢華了十倍不止。
九重宮闕鎖美人,大約是曆代帝王的心之所向,尊奢到極致的蒹葭宮,可能是對鍾意的補償,也可能隻是為了滿足溫瓊暄心中那變態的占有欲吧。
“快,備轎,朕要去別院,”溫瓊暄的臉上始終掛著神經兮兮的笑意,“朕要去別院親自接意兒過來,朕要讓她看看,隻要她喜歡,朕什麼都能給她。”
“陛下,燕王妃她······”那大監看著他的臉色,哆哆嗦嗦的下跪,連忙改口道:“小貴人她不在別院,她被關進了大理寺。”
“朕讓你們把她關大理寺了嗎?誰下的令?誰?誰下的令?”
那大監惶恐道:“別院中侍候的人一時失察,讓小貴人跑去了涼州城,皇後娘娘和鍾侯派人將小貴人接回來後,就送入了大理寺。”
溫瓊暄看到夢境中的那個自己陰沉著一張臉召了鍾洵等人進宮,勉強壓製住自己不發火和這些個人周旋,他看著鍾洵葉光等人一個個打著為君分憂的名義請求處死鍾意,他看到自己忍無可忍一把掀了桌子,憤怒壓抑的痛斥鍾